“我自家将将忙完,哪有工夫管其他的?”秦玉芬不悦,皱起眉头,不大耐烦。
“好噻,不来就不来,也别到她面前打眼,让她生气。”秦家大娘安抚闺女。
秦玉芬不想接茬:“两袋白糖给你放老柜头上了,我家去了。”
“买这些干什么,以后别买了。”秦家大娘摸着白糖,把袋子排开。
“也就这些东西,其他是再也没有的,”秦玉芬起身欲走,“妈,我就先回去了,你歇着,别送了。”
秦玉芬心中不快,也不好说啥,憋着一口闷气,只道现在就当做是别人的家事,眼不看心不烦。
天色还未暗下来,秦玉芬已经准备好晚饭,粥盛好散热,见朱婷婷在外玩了回家,让女儿先吃。
“爸爸呢?”朱婷婷。
“做工去了,你先吃,吃过了睡觉。”秦玉芬。
话音刚落,门外咣当一声,朱四把车架在廊檐下,先去水池边洗了手,“你们刚吃哦,时间还就正好。”
“等你呢。”秦玉芬。
“等我干嘛,以后你们先吃。”朱老四进门,端起碗感觉不烫嘴,囫囵一碗下去,盛了第二碗才匀口气,“你今天去问,大哥有没有说什么?”
“学费180,到时候再带个小板凳去,说是幼儿园没有凳子。”秦玉芬略微总结一下。
“那带两百,应该够了,不够再说,你大哥也在,到时候急的话,也能借点个。”朱四微微点头。
稻穗尖染上黄色时,到了九月一号,朱四领着朱婷婷去小学报到,还碰到一个熟人。正是前村的屈大,他家有个儿子,和朱婷婷年龄相仿,也是读幼儿园的年纪。
“你现在在哪当老板着呢?挣大钱喽。”朱四有点向往,还是听别人说,屈大在外是挣到大钱的。
“说什么挣大钱呢,糊个口就不错了,”屈大掏出烟,散只给朱四,点完火,就着墙根水泥板坐下,“过完年准备跟老板去海上转转,工资还能比现在再高点。”
“具体在哪边?浙江宁波沿海吗?”朱四很感兴趣。
“长江里边头运运货,我就跟着搭搭手,事情也会多点。”屈大轻描淡写。
朱四很羡慕,正欲再问,已经有老师过来召集交学费。
等第一个人交完学费,一行人才知道还有其他杂费,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块钱。朱大暗呼惊险,幸好临出门前又揣上一张五十元的纸票,正好应上。交完学费,老师嘱咐几句,已经到晌午。回去的时候,朱四和屈大闲聊一路,约了得空一起喝酒。
开学一个多月后,稻子成熟,收割的时候到了。红色爬上柿子树的枝头,鸟雀飞来飞去,啄食甜蜜的果实。各家争分夺秒地抢收,家里顾不上孩子,秦玉芬干脆一天给孩子一毛钱,让朱婷婷自己上下学。朱成志也从宁波回到家,还学会用手扶拖拉机脱粒、扬谷。
成堆的稻粒,像金字塔一般,矗立在晒场上。朱成志躺在木板床上,吴国兰一边收拾农具,一边叮嘱;“脑瓜子灵活点个,在宁波能找个媳妇呢?向周围打听打听,熟人问问,你老板啊,一起做工的,在那边找个合适的,不比在家里找要好?不然年纪越大,越是老大难。”
“知道了。”朱成志应声,不想多说,捧着柿子,嘬一口,甜蜜在口中散开。吴国兰叹口气,想多嘱咐两句,最终却没说出口。
“妈,不急地,老板说我做工不错,还说年后再去,要涨工资哩。”
“这个老板不丑呢。”吴国兰乐呵呵地,忧心去了一半。
“嗯。”朱成志扔掉柿子核,“甜咂咂的。”
还没等稻谷装车卖掉,朱成志收拾行囊,说是临回家前,老板就嘱咐’上工急’,所以给的假也很短,只将将忙完秋收,就马不停蹄地去往宁波。
秋天的时候,村里糟了猪瘟。秦玉芬家的两只猪都得了病,朱四秦玉芬两人只好用小板车弄到西边,找个荒地埋起来。吴国兰、吴国芳比较走运,出事后两头猪分开来养,活下来一头,好歹留着过年。
天气渐冷,地里的菜也歇了长势。饭桌上常常只有萝卜干,吴国兰靠着卖点鸡和零零碎碎的鸡蛋,朱大的医药才够上供应,勉强过到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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