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日影灰白。
旷野荒漠,黄沙漫漫,弥望无际,天地一片寂寥。
崔齐昨晚早早的便出了客栈,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走不多时又后悔了,夜晚的荒漠寒冷,夜风呼啸,吹的他手冻足僵。
找了一处小土坡,刨了个坑,蜷缩在里面避风。
鬼使神差下他又凝神观想,便见到幻影出现,学着他的模样,盘腿而坐,打坐运炁。一股热流从肚脐下方生出来,沿着炁脉游走全身。
他的四肢百骸,似被暖流充盈,寒意顿失,身心舒畅。
崔齐暗道玄妙,顿时生出一股一炁在手,天下我有的豪迈之情。
待到身上的寒意逐渐散去,崔齐又开始琢磨那虚影的奥妙。只要他凝神观想,虚影便会出现在脑海中。
每次出现,虚影都是盘坐的姿态,仿佛与他心神相连,体内荧光流转不息。而且,他发现这虚影还能随心意变化,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妙不可言。
崔齐尝试着与虚影同步,发现只要跟随虚影的姿势打坐,任炁在相应的穴窍间流转一圈,他体内的炁就会充盈几分,浑身的力量似乎也有所提升。
起初,他对这些穴窍的位置模糊不清,但随着虚影体内那些闪烁的荧光指引,他渐渐能在自己体内找到相应的穴窍。
反复研究之下,他暂时只摸索出了这虚影的一种用法,但心中已然欣喜不已。
转念间,他意识到,粗浅的功法竟如此玄妙,那更高深的法门岂不是更加神奇?
又想到昨天,余剑秋持剑射出电弧的惊艳一幕,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若是能学得这般术法,岂不无往不利?
一时间,崔齐神思飞扬,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眼前的世界远比他想象中要辽阔、神秘。
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如此,便在这土坡下熬了一夜。
天亮时,崔齐起身,抖去身上的沙尘,摸了摸身后别着的短刀,那是从客栈里拾来的。
荒漠的气温随着晨光骤升。他抬头望天只见天上薄云卷动,日影微显。
若是懂观望风色的行家,定能看出今日要起大风。
崔齐可不懂这些,只知道这戈壁沙漠荒无人烟,一日里尽是遇到些邪门之事,决意尽快赶到那县城再作打算。
他记得余剑秋说,往东走一日可到县城。东在哪他还是认识。
望了天色,认定方向,埋头疾行。
只是边走边要骂上几句,马匪不是东西,仅有的代步工具也被顺走了。
待到中午时分,荒漠里忽然狂风大作。
崔齐抬头一看,天上原本微弱的日影已被黄沙卷入雾霾般的尘浪中,天地瞬间模糊不清。
不一会,狂风怒吼,夹杂着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怒海狂涛般席卷四方。
崔齐只觉沙粒如刀般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忙用袖子遮住脸,却依然难挡风沙的侵袭。他低下头,眯着眼,凭着仅存的视线,努力在风沙中寻找避风之处。
可风势越来越大,尘沙如墙一般压向他,遮天蔽日,四下里再也分不清方向。
崔齐在这狂风中勉强撑着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被一阵沙浪卷得跌倒在地。黄沙迅速淹没了他的身体,他拼命挣扎,却越来越深,没过多久便被沙子埋了大半。
身陷沙海,崔齐心中慌乱,竭力调动体内的炁,勉力保持呼吸顺畅。好在不久后风势略微减弱了一些,他猛地挣脱沙堆,从黄沙中爬了出来,全身上下已被尘土覆盖,狼狈不堪。
站在风沙稍小的荒漠中,崔齐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早已分不清方向,连太阳的位置都无法判断。
水囊中的水已所剩不多,崔齐轻轻晃了晃,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昨日走得匆忙,至今没有进食,饥肠辘辘,原本以为能撑到县城,没想到竟落得这般境地。他心中一阵苦涩,欲哭无泪。
暗骂自己一声,崔齐明白如今形势极其不妙。可他毫无荒漠经历,在这漫天风沙中早已失了方寸。若不是体之炁尚能支撑,恐怕早就倒下了。即便如此,他的喉咙干渴如火,浑身的力量也在一点点被掏空。
但是,崔齐的性子里也有股狠劲。他停下脚步,咬牙看了一眼前方茫茫的黄沙,心中只存着一个念头:往县城走!他不敢再犹豫,心一横,凭着直觉,继续朝自己认定的方向一步步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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