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每当陆静坐上李一杲的车,她总是习惯性地和赵不琼分开坐,赵不琼坐前排,陆静则孤零零地坐在后排。但这次情况不同了,陆静发现赵不琼竟然舍弃了副驾驶的位置,跟她一起挤在了后排。只见赵不琼熟练地将后排座椅调到半躺零重力模式,还打开了按摩功能,眼睛都不禁亮了起来,真是个会享受的人啊!

陆静看得眼睛都直了,东摸摸西按一按,听赵不琼介绍了一番后,不禁感叹道:“四师姐,你这后排的配置,简直比坐飞机的头等舱还舒服啊!”

赵不琼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不过这种待遇可不是常有的。平时我一个人可没这胆子坐后面,一呆哥会不开心的,他总希望我坐在副驾驶,虽然副驾驶也可以半躺,但他老爱跟我说话,不让我躺平。今天沾你的光,我也能在后排舒舒服服地享受一把了。”

陆静被逗乐了,“哈哈哈,这么说,那我以后得常来蹭车,你才能继续享受这后排的奢华啊!”

李一杲坐在驾驶位上,满脑子转悠着各种念头。陆静提的那“应缘、化因、消果”六个字,他本以为手握一堆合同就是“应缘”了,结果开会时才发现自己想岔了。这下他心里直犯嘀咕,那“化因”和“消果”自己是不是也领会错了?

眼瞅着赵不琼和陆静像是要躺下休息,他急了,连忙插话,鼻子里哼哼两声,一脸焦急又好奇地问:“哎,你俩先别急着躺,快跟我说说,吃饭时打的什么哑谜?那个‘太恶心了’到底是啥意思?”

赵不琼和陆静正舒服地享受着按摩,眼睛半眯着。一听李一杲这么问,两人几乎同时回答:“说的是屎呀!”说完,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真的是太恶心了哈哈哈!”

李一杲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以为她们“嘶…”的那一声是叹气,没回答他呢。正打算假装生气说几句,结果一听“太恶心了”的解释,顿时恍然大悟,也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我咋没想到呢,这不就是那啥,因果循环嘛!”

赵不琼依旧享受着按摩,半闭着眼睛,含糊地补充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因果循环,还得是‘汝弃之如敝屣,彼珍之如拱璧’,你回报给大树的果子必须是大树最需要的才算,这样子你也造福它了,才是完整的因果生态循环。其实因果生态循环,就是不同生命组成一个全新的体系生命的循环。”

陆静已经完全沉浸在按摩的舒适中,她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问:“四师姐,这椅子能不能伸直腿啊?我感觉这样更舒服。”

“可以呀,稍等一下。”赵不琼随手按了几个键,陆静的腿就伸直了。她舒服得直哼哼,这让李一杲有些不悦,“小师妹,你舒服归舒服,别哼哼唧唧的行不?我还要开车呢,这样很分心的!”

陆静尴尬地闭上了嘴,但没过多久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师兄,别这么小气嘛。你这车不是智能驾驶的么?你那不是老早就分心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呗,不然我一会睡着了,打呼噜影响到你开车‘分心’,那你可别怪我了哦。”

陆静说得没错,李一杲自从开了智能驾驶的M7之后,开车分心的毛病已经是常态,现在全程都是智能驾驶在操控,他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琢磨事情也没啥问题。这回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前排琢磨是“孤军奋战”,而她们俩却在后排惬意享受,有点不公平,可不能让她们太舒爽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小师妹,你签了那么多合同,总说是什么应缘因果,但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呢?老师虽然嘴上说修道不理世事,尽说些玄乎的话,但他骨子里可是很注重实际的。如果这里面没有科学原理,打死我都不信。你能不能给解释一下,这个科学原理到底是什么?”

本来快要进入梦乡的赵不琼听到这个问题,也好奇地睁开了眼睛,附和道:“是啊,小师妹,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

陆静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说:“当然有了,这个原理叫做默会效应。”

“默会效应?”李一杲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了陆静一眼,问道,“是不是和百猴效应有点类似?”

“哟,大师兄,你懂的还真多啊!”陆静打趣道,“没错,这两个效应确实有点像。既然你已经知道百猴效应,那应该也能理解默会效应的大概意思了吧?”

但李一杲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百猴效应,但老师当年给你讲默会效应的时候,肯定讲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吧?你把那个故事给我讲讲。”

陆静有些不情愿地别过头去,“哎呀,大师兄,你这就是在跟我过不去嘛。我躺着舒舒服服的,非要让我讲故事。”

“小师妹,你就讲讲嘛,又不影响你按摩。”李一杲不依不饶地说,“你要是不讲,我就停车,等你讲完故事再开车。”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陆静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开始讲了哦,不过要是讲到一半我睡着了,你可别怪我哦。”

“行行行,只要你肯讲,讲到一半睡着了我也不会怪你。”李一杲笑着说。

于是,陆静开始迷迷糊糊地讲述起故事,她的声音慢悠悠的,仿佛穿越时空而来。车内的氛围变得温馨而宁静,只有陆静那轻柔的声音在回荡。她讲了二十几分钟,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模糊,最后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李一杲听着听着,发现小师妹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发出低沉的鼾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师妹,讲故事都能讲到自己睡着,也真是个人才。”说着,他轻轻调整了一下车内的温度,让陆静睡得更舒服些。

......

无问斋志异·凡·第十七篇·幽明之约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言及无问道人,其以书山化元神合道,终得仙体,号无问仙。自此,神游诸天万界,穿越光阴之河,目睹生命之起落,如白驹过隙。一日,忽生慈悲之心,自思曰:“噫,众生繁衍,自然成族,散落星河,各有其地。若有异类新兴,专食一族,至其濒临灭绝之境,试问天道能否垂怜,护此将亡之族,免其绝嗣之危乎?”

无问仙道心坚定,决意深究生命之奥秘。于是,御云而行,穿越瀚海之学识,直至书山之尽处,访寻太上老祖于宇宙之外。虔诚叩问:“天地之间,生灵繁多,何以避免族群之灭绝?”太上老祖微笑而答:“三生万物,变化无穷,何有灭绝之忧?”言罢,挥袖而去,不再多言。

无问仙辞别老祖,归至己之书山,闭门静思。渐有所悟:“万物之源,当为三生。蛋白质、脱氧核糖核酸其二也,其一或为能源乎?脂肪与糖,皆能源也。脱氧核糖核酸载生命之信息,蛋白质化生命之功能,此乃‘三生万物’之真谛矣!”思及此,心旷神怡,不禁吟诗一首:

太上挥袖论三生,

静思深悟闭门中。

万物之源皆信息,

蛋白脂肪与基因。

吟罢自赏,然眉间渐锁,“生命之源,究竟先有记录信息之基因,抑或先有产生生命功能之蛋白质乎?”思之愈深,心愈烦躁。忽忆太上老祖所言“变化无穷,何有灭绝之忧。”,恍然大悟,“信息乃变化之根,故当先有信息,而后有生命功能之蛋白质。如此,生命岂能灭绝乎?”

无问仙自觉一己之力难以洞悉生命之奥秘,遂施展顺风耳之术,聆听周天万物之声。忽闻西方有争吵之声,一云生命之始,信息为先;一云生命之始,代谢为首。无问仙闻之甚喜,驾起云头,越过苍茫学海,径往西方。

须臾间,望见山头有二人争执,身后各有人助战,观众围观,啖瓜议论。无问仙询一吃瓜者,知其二人为何许人。吃瓜者笑曰:“左者乃香农大神,彼以信息为生命之始;右者乃考夫曼大神,彼以蛋白质为生命之源。二神欲各说其理,以创生命,然皆未能胜。”

无问仙颔首,复问吃瓜者:“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对此有何高见?”吃瓜者笑曰:“吾乃洛夫洛克也。近游星际,见陨石中藏有蛋白质,故吾支持考夫曼大神。吾之观点,名曰盖亚假说。”

无问仙遥指香农之侧,一雄姿英发之助战者而问之曰:“彼何人哉?似非凡夫俗子也。”洛夫洛克闻言而笑曰:“此乃沃特曼也,亦为合道之大神,循生命信息之大道,元神合道之真神也。”

无问仙侧顾洛夫洛克,手指轻弹,即有板凳自现。上仙轻盈落座,与众人共赏战局。其间,洛夫洛克含笑而诘之曰:“上仙欲何所从?香农乎,抑考夫曼乎?”无问仙首肯又颔首,笑而应曰:“天地絪缊,万物化醇,安知无有两误,或两是之理乎?”洛夫洛克摇头笑答:“科学之道,非黑即白,岂有模棱两可之理。”

无问仙默而不语,复运神通,聆听乾坤之音,遍历无尽书山。忽瞥见一静谧修行之女仙,似亦在探寻生命之奥秘。无问仙遂与洛夫洛克作别,驾云而起,飘然至该书山之下。山名赵氏,号曰赵玉芬山。

无问仙按下云头,徒步登山。沿途奇峰异石,皆以“磷”铸成,仿佛孕育生机。至山顶,见一女仙,疑是赵玉芬也。无问仙拱手施礼,道:“吾乃无问,闻赵仙子亦在探寻生命之源,特来访求。”赵仙子含笑而问:“无问道兄,依你之见,生命何以起源?”

无问仙莞尔而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逆而寻之,道归三,三归二,二归一,一归道。此二者,一为代谢之枢纽,一为信息之根源。故生命之萌生,岂可囿于此二者?必有更古之缘起。”

赵仙子颔首赞许:“无问道兄之高见,与吾心之所念不谋而合。然试问,汝可知蛋白质与DNA之共通元素为何?”无问仙茫然摇头,拱手恳请赵仙子开示。

赵仙子素手轻扬,空中蓦地现出一颗形状奇特、光芒四射的晶石,宛如夜空繁星降落凡间。仙子悠然道:“此乃吾近日新炼之仙石,名之曰‘磷酰化氨基酸’晶石。此石具神异之力,于特定机缘之下,可化生蛋白质或DNA,故为二者缘起之奥秘。”

无问仙运神通以探仙石之秘,顿觉气象万千,叹为观止。赵仙子乃邀无问仙入雅室,烹茶论道。二仙坐而论道,三日三夜,不知疲倦。无问仙自觉所得颇丰,乃复询赵仙子曰:“敢问仙子,生命之初始条件若异,其演化之形态亦将殊乎?”

赵仙子颔首而答曰:“此问深奥,吾亦难以断言。然汝之推测,或许有理。”

无问仙又问曰:“生命物种之灭绝,以何者为准?是承载信息之基因消亡即为灭绝,抑或演化其行为特征之蛋白质消失方算灭绝?”赵仙子闻之,亦感此问甚深,沉吟良久,方迟疑答曰:“常情之下,功能皆由基因演化而生蛋白质。故基因乃内在之‘阴’,功能则为外在之‘阳’。既为相生之关系,则基因此信息载体之消亡,更能代表种族之灭绝。然于我等客观世界之人观之,见一功能产生变化,与原先截然不同,例如一猴变为人,基因之变或甚微,然众人或以为昔之猴种已灭绝。”

无问仙,心持探知之欲,遂别赵仙子,遍访群神诸仙。然其问,终未得所欲之答。某日,无问仙疲惫之余,坐于一幽深黑洞之侧,稍事憩息,不觉入梦。疏忽间,忘运仙力以护身,竟坠入那黑洞之中。

无问仙昏昏沉沉,身形疾坠,心内大惧,骤然惊醒。心中暗呼不妙,黑洞深邃,光亦难逃,何以自救?急运仙力以稳身形,然下坠之势难挡,遂罢挣扎。

莫测岁月流转,无问仙足踏实地,神思恍惚间似见人影缥缈。彼伸手一指,运起火诀,指端微热而无光。无问仙心中暗叹,黑洞之内,光亦难逃束缚。彼思忖声音或能穿透此幽暗,遂振声高呼,然己耳未闻其声。周遭却骤然响起詈骂之声:“聒噪至极!再喊,必诛你这狂徒!”

无问仙惊愕,询之曰:“汝等何人?何以我自语无声,而汝等言语却入耳清晰?”远方又起詈言,稍后有声答曰:“此乃黑洞大荒,声音惟出难回,故汝自语无闻,而吾等语声却可入耳。能居此地者,皆合道之上境。汝既新至,吾便略授知识。至此,便难再返人世。然汝之道,或可出离,只是一旦道去,汝身即亡。”

无问仙复询之曰:“此间几许道友耶?”言犹未了,觉有亿万拳影加诸其身,虽有仙力庇护,仍被打得龇牙咧嘴,痛苦难当。此乃无问仙成仙后,首遭此等狂殴。粗略计之,竟有五十六亿拳影加身。此时,远方有声传来:“此乃黑洞大荒恒河沙数之一沙之道友众数,各施一拳,子可满足乎?”

无问仙愠曰:“何故殴我?”

那声音哂然笑道:“吾昔年因多言而遭群殴无数,今汝亦可一试其味。”

无问仙闻言,顿时缄口。然时隔良久,终觉难以自抑,复问道:“吾有一疑,愿有道友为吾解之。吾探生命之源,已知二归一之理,然那一归道之道,究竟何物?”言毕,又觉亿万拳影袭来,此番几乎将无问仙打得魂飞魄散,痛苦更甚。

无问仙终非能耐孤寂之辈。时过境迁,体之创伤虽已痊愈,然心中之惑愈加深邃。于是复又发声探询:“诸道友,吾不再探生命之始的一归道,然有哪位道友能为我解疑,天道何以助生灵免遭灭绝之祸乎?”此番问语甫毕,较之前番,拳影密集十倍,劈头盖脸地袭来。无问仙虽有防备,全力运转仙法以抗,却依然难挡痛楚,终至晕厥。

昏昏沉沉间,无问仙似闻有声疑云:“咦,此人莫非已毙命?”又闻有答言:“此人仙躯几近不灭之境,耐挞抗揍,自此而后,吾辈可多寻乐趣矣。”

百亿年光阴流转,无问仙之躯终复初状。然仙心犹自忿忿,以为受辱于诸神,挨揍而未知答案,岂非枉然?遂口中嘟囔:“汝等尽管施暴,然岂能不答我所问?”言犹未了,拳风已至,无问仙挥动仙力相抗,口中依然絮叨不止。时光荏苒,无问仙声息渐无,有神疑道:“此饶舌之徒,莫非已一命呜呼?”众神默然,忽有神言:“地下现一薄片,莫非此人已被打成薄饼乎?”众神哄笑成一片。

无问仙此刻自觉如薄饼一般,疼痛彻骨,口不能言。历经数百亿年,方将身躯恢复大半,仅余残片难以复原。无问仙轻叹一声,将残片割舍,重凝仙体。此时,有神戏谑道:“咦,此人何以遗矢若是?臭气熏天!”无问仙怒道:“此乃我被打落之仙体,岂是遗矢?”那神笑道:“汝体所出,非屎而何?”无问仙忿然:“我已修得无咎不灭体,岂能遗矢?”那神答道:“道友,汝所出之物,恶臭难当,非屎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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