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哥儿,你怎么来了?”
张大乐对吴卓培的到来很诧异。
吴卓培问道,“华哥儿在吗?”
张大乐的脸一黑,心想,这畜生欠钱不还,债主找上了门,于是道,“我不认得他。”
“啊?”吴卓培大吃一惊,在他印象里这位姨夫,最会见风使舵,如今张华成了这么大个人物,结果他居然不认了。
见他两眼呆呆的样子,张大乐暗笑,就这还想要我的钱呢?
吴卓培回过神来,张大乐道,“这礼我就领了,只有你那个什么表弟,和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吴卓培皱着眉头,“姨夫,纵然这华哥儿如今是人物了,也不至于...”
“呸!他这样的人都算人物,还有谁不是人物?”张大乐道,“你也不至于为着这么点事情就来懵我吧。”
吴卓培的话语被打断,也没有生气,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往日不学无术的表弟成了一个诗人,而往日最趋炎附势的姨夫又如此刚强。
见吴卓培转身就走,张大乐更乐了,自吟道,“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身旁的仆人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眉。
凉风微微,吴卓培离开时没有见到张华,只因张华早就走了。
人头攒动,灯火喧嚣,流萤河上好多画舫,传来靡靡渺渺的歌声。
“大爷,吃月饼。”莲儿端来一个瓷盘,里头的月饼是冰糖芝麻核桃仁的,张华拿起吃了一口,对莲儿道,“味道不坏,你尝尝。”
莲儿双手拿起一块,松鼠似的,吃完擦手,说月饼好吃,又香又甜。
秋香指不定在外头哪艘船上,张华转身在窗口一看,只见流萤河里每艘船上都挂着灯,河光月色,上上下下,照耀如同白日,一派乐声大作,张华眼前的桑树都震起来。
张华看的高兴,拉莲儿出去赏月,二人在河沿走着,微风一过,河面皱起,铺满波纹,令人神清气爽。
莲儿扭头轻声问道,“咱们时候才回去呢?”她小心翼翼打量张华的脸色,真怕这中秋佳节让他动了怒。
可张华面色不改,淡淡道,“快了。”
张大乐的叛逆期快结束了。
张华握住莲儿白润温滑的手,莲儿心中暖洋洋的,她想今夜月色真好。
“一个,两个...”莲儿用手指指点点,数着河上的船只。
张华见灯火耀眼,纷错如织,打了个哈欠,船上有人在此时高呼道,“张大爷,我们三爷有请!”
“我倦了。”张华攥住莲儿的手,转身就走。
“且慢!”那船头立时来了一个新人,一身华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俊俏,身材高挑,手里一把折扇,“在下嵇念尹,听闻你的诗词,很是欣赏。因此,摆了酒宴,请你上来坐坐。”
张华笑道,“若是请我,便不该在这里见我,既不是见我,又何必作欺心之语?”
嵇念尹一笑,把扇子一收,“相请不如偶遇。”
“雪夜访戴,兴尽则返。”张华头也不回的走了。
嵇念尹大笑,令人取笛,风光淡爽,那笛声便悠悠扬扬飘起来。
嵇念尹是天下首屈一指的才子,是东宫的抄撰学士,见他吹笛,画舫上的歌女、仆人都如痴如醉,忽而笛声一停,风声不断,嵇念尹自语道,“真妙人也。”
张华回到秋香的院落,门口有一个婢女团团转,面色着急,一见张华,如释重负,忙道,“张大爷,嵇学士请你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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