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脑子还在思考。
他嘴巴和身子已经先行一步,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高声说:
“别打了。”
话音刚落。
所有人停下了一切行为,都抬头注视着张倾。
他感受到右手传来轻微的拉扯。
是方才的女执法官。
张倾来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明白这个世界生存的铁律就是:
别对他人产生怜悯。
他甚至不知道。
这嘴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他自身都还在水火中,稍有松懈可能就万劫不复,哪来的余力管别人?
可下意识的行为无法控制。
这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雨倾盆的校门,少年的你看着学生们都被父母接走,你只能站在屋顶下,静静等待着雨停。
一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打破了宁静。
你忘了。
你不是学生,也没有去的地方。
这样的孤独感,常常萦绕在张倾的心。
而刚才可能不沾染其他想法,只是单纯救下自己的女执法官,也许在某种方面,有着和他同样的特质。
可也逃不过铁律的侵蚀。
张倾正想用,需要试验品的借口,来逃脱白若凝束缚时,却看见她摇着头,眼睛布满水雾,睫毛上沾染少许雪花,双手拉着自己的衣袖轻声说:
“别去,下城区有你这样的人,不该去...”
张倾有一瞬间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许久未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
他心口一暖。
似乎在寒风下有了生存的依靠。
但是求生欲让他不由的思考,女执法官的话语。
首先他本就要冒着危险,解决生死门。
没人会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如果真的担心我的生死,是否能够确定她,也有解决生死门的方法。
那她在等待什么?
她在担心什么?
黑衣执法官能被她轻易束缚,没有威胁。
难不成...与面前这个保护女儿的男人有关?
张倾认为他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如果摸不透的话,便还有风险。
所以不仅是下意识,需要救下这个被人欺凌的男人,理智上也需要摸清理由。
张倾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吗?”
女执法官摇摇头,不肯吐露半点。
张倾面色变得郑重,语重心长的说:
“我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希望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怕自己死不瞑目。”
“什么事!”
张倾继续保持着郑重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嗯?”女执法官捂住嘴巴,眼睛微微张大,露出其中的疑惑道,“我叫白若凝,怎么了。”
收获答案的张倾很是满意。
还怎么了!
马上就要你帮忙,你也不想......
他看着白若凝头上的【担忧】二字,于是开口说:
“我叫张倾,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朋友有难你一定会帮吧...恩,你会的,你等会在我身上缠上一点丝线,有问题就把我拉回来,对了,注意一点细节,别给我弄死了,我害怕。”
张倾看着白若凝,想说些什么,又闭嘴思索的模样。
也不免嘀咕。
这人不会因为有解决生死门的办法。
不打算帮忙吧!
也对!
对于白若凝来说,若是能解决生死门,他也没了价值。
没价值的他,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下城区的老鼠。
说不定白若凝亲自下手还嫌脏呢!
只见白若凝将纤细的手指抬起。
张倾本想远离。
可一想自己真没能力逃脱对方的手段,于是静观其变。
他看见白若凝将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抚摸,还故作成熟的安抚道:
“别怕,妈...嗯...我在呢!不会伤害到你的。”
嘶!
张倾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占我便宜。
可看着身体缠绕着的粗线,他也就只能作罢,毕竟安全被保证了。
“一定要去吗?”白若凝皱着眉头,低声祈求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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