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雨天,雨水冲刷着世间万物,风不大,刚好可以吹起行人长发。空气中都是青草的腥味,不臭反倒沁人心扉,清爽极了。
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被这大雨搞得狼狈不堪,一家鱼铺孤零零的燃着灯。
“老婆子,关门吧啊!没人会来了。”店长老头说道。
“再等等,这鱼专门给他留的,他不买可惜了。”老板娘一直望着她所能看到的路的尽头。
一阵风到访鱼铺,迅速逛了一圈觉得无趣便离开了,这惹得窗户有些不满,疯狂地敲打着窗台以表愤慨。
老板娘被它们吵得烦了,无奈把窗户关上了。
程姓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中漫步,风挽起他的长发在空中舞蹈。他依旧是披头散发的模样,无拘无束是他的理想,可现实总是喜欢给他当头一棒,所以他就想:我既然无法做到无拘无束,就打扮的无拘无束一点吧。因此程长空总是会看到他拿着发冠,仔细呵护着手中的小玩意,就是不戴。
男子敲了敲鱼铺的窗:“老板娘,这么早就关门了?”
窗猛地被打开,男子后撤一步,躲过了“当头一棒”。
“有!肯定有啊!专门给您留的。”老板娘连忙拿出一个荷包:“两条鱼,给您包好了!”
“谢谢。”
这是最常见的一种鱼,因为气味极其腥臭,味道难以下咽而著名,各地叫法不同,在这个小岛叫“臭干儿”。因为这种鱼不肥,看起来干巴的很,所以叫“干儿”。老板娘之所以留着给男子,还是因为只有他会买。
男子拎着鱼到了一家酒楼,里面纷纷扰扰,吵吵闹闹,偶尔还能听到几句脏话。
他一脚踹开门,楼内瞬间安静下来,抛开一片狼藉的情况来看,是栋豪华酒楼。
十几名汉子来到男人面前,大多身材魁梧,比男子高了一头的不在少数。
“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最前面的汉子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
“你是头吗?”男子将伞合上,靠在门边。
“你问这个做甚?报上名来!”
“那么看来你不是,”男子抬头看着汉子,“那么你可以死了!”他一手抓着汉子的头,猛地发力,砸向地面,鲜血顿时以男子的头为中心炸开:“我讨厌别人俯瞰我,下辈子注意点。”
男子站起身,看着众人:“你们谁是头?”
众人纷纷拔出腰间佩刀,一拥而上。
不多时,男子坐在中间酒桌,荷包在他的左手边,右手举着酒杯,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毕恭毕敬地给他倒酒,反观门口,一朵朵鲜花盛开。可男子身上很干净,荷包上也无一滴血迹。
男子喝了口酒:“你是头吗?”
在他身旁的汉子点点头。
“你叫什么?”一旁酒侍连忙倒酒。
“张家财,是在土坡山当山贼,叫青山寨。”
“哦!我们还是邻居!我家就在土坡山脚下。”男子表现的很惊讶。
“我们是在山的背面活动,很少来镇子,所以不知道有老爷这样的人物……”张家财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
“无妨无妨!这家酒楼老板是个好人,把酒楼还给他吧,小本生意嘛!是不是!更重要的是过几年我的挚友要来,咱不能没有地方招待是不是!”男子拍着张家财的背。
“是!”张家财径直走向门外雨色。当他走到那朵朵“鲜花”旁时站住了,看着不久前还生龙活虎的同伴如今这副模样,说不恨男子是不可能的。他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捡起地上的断刀,脚底用力,冲向男子。
男子站起身,看着张家财,抬起腿,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断刀落在脚边。
男子手掌朝上,以掌化爪,断刀悬浮空中,他微微跃起,脚踢在刀柄处,霎时间,那柄断刀如离弦的箭,脱缰的马,炸裂的雷般射向张家财。
正欲起身的张家财,实打实地挨了这一刀。
男子看着越来越暗的天,拿起荷包,大步向前,可一位不速之客挡在门前。
“李平小姐,有事吗?”
来者正是李平,她如仙子般站在这肮脏的世界,一身无暇。
“搞出这么大动静,你上头就这么容许你胡来吗?”李平皱了皱眉头。
“他们可没时间管这里的破事。”男子不以为然。
“姓程的,你到底想干嘛?我越来越猜不透你们的目的了,收养乖乖两年了,你不教他修炼,反而每天让他挑水劈柴。”
“都两年了,还是不愿意加叫他程长空吗?还有,两年前你不是说我们目的相同吗,你们什么目的,我们跟上咯。”男子看着楼外:“我可以走了吗?再不回去,我家小长空要着急了。”
男子看着李平那精致的脸蛋,故意加重了“我家小长空”这五个字。这对李平无疑是挑衅。
李平手攥成一个拳头,很气,但又有什么办法,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过。
男子错开李平,看着那柄在打斗中折断的伞,叹了口气:“跑回去吧。”他双手护在额前,在雨中狂奔。
李平捶在门框上,门框经不住她的力量,从中折断,酒楼招牌砸在地面。很明显男子的这招挑衅对她很管用。
“乖乖,姐姐对不起你,如果姐姐当初出手救你,你就能活的自在一点了。都怪姐姐,姐姐没有违抗爸爸命令的勇气,姐姐太懦弱了,姐姐生来就是弱者,姐姐……”说到后半段她已经哭了起来,到了最后只剩下抽泣,发不出半点声音。
玉珠踏至月无颜,丽人断肠泣无声。雨哗啦啦地下着,世界归于一片寂静,雨水冲刷着世界,可它无法冲刷人的心,若是雨水有这般绝效世上又怎会有数不尽的伤心人。
人本就生于苦海,诞于苦难,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完美的,不过是苦中作乐,早已麻痹了自己。
“长空!长空!”男子冲进院子,呼喊着程长空。
程长空听到呼唤,拿起毛巾跑到屋檐下,把毛巾丢给男子:“你不是带伞了吗?”
“没办法,不知道在哪里划了一下,烂了就扔了。”男子擦着头发,吸了吸鼻子。
“不舒服吗?”
“没有,有点痒而已。”这是男子撒谎后的习惯性动作,从小就有了,修行路漫漫,在修行的道路上,他遇到了无数的人,无数的妖无一例外全都在说他这个习惯不好,容易暴露,当然他也想过改掉这个坏习惯,结果事实摆在眼前——失败。
突然程长空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极腥极臭。程长空看了看男子脚边的荷包,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男子鞋子上血。
“你流血了?鞋子上怎么这么多血。”程长空有些担忧。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脚:遭,忘了还有鞋子。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只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哦……哦!这个啊,这个是老板娘杀鱼的时候溅上来的。”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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