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我身死道消,神形俱灭,已消逝于世间,可这个世界,依然潜藏着诸多未解之谜,即使魂归九泉亦难以安息,若不揭开真相,我将永世不得安宁,吾之后裔,速速前往祖坟,老夫要重见天日!”

某处,一位少年仿佛被附身般二话不说,扛起锄头便向后山走去。

...

时值九月,燥热的天气不再持续,反而开始转凉,正是一年中最为舒适的时节。

天远镇是大邱国境内的一座边防重镇,地处西南边境,紧邻天远山脉,山的另一边是天阴国,因一年中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阴雨天气而得名。

丰沛的雨水自南向北纵横千万里,却唯独到了大邱国便戛然而止,或许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所在,又或许是有人动用了莫大的“神力”故意为之,可无论怎样,这都让处在另一侧的大邱国内常年干旱,风不调,雨不顺,生活在这里的农户入不敷出,苦不堪言。

河堰村,位于天远镇西北方向大约五十里地,因靠近天远河的一条小分支而得名,相较于干旱缺水的大部分地区,得益于有一条河流在附近,河堰村勉强能够解决温饱问题,从而不至于迁离此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家傻小子怎么知道下地干活了?”

“真是怪了。”

“张家那几分地不是在南边的河堰旁吗?当初为了照顾他们爷孙俩才把那么好的地块分给了他们。”

“你刚才说他往北边去了?”

“去了多久?”

“天还没亮就去了,我起早碰见的。”

“话说那傻小子跟平时有些不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

正值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下地劳作的村民路过于此,听见有人谈论今天的怪事,纷纷驻足打听,村头已经聚集了十来口人。

“北边能去的就只有北山,他去北山干什么?”听到这里,一名大汉问出心中疑惑。

“拿着锄头...”

不好!老祖宗!

正在大树底下乘凉的众人顿时感觉脊背发凉,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顷刻间齐刷刷的向后山奔去。

一边跑一边喊,张家傻小子在后山作妖呢,大家快去瞧瞧,小心自家祖坟!

...

河堰村不大,整个村子也就三五十户人家,百十来号人,虽然人不多但此时的北山林上却是聚集了村里大半的人口,人头攒动,形态各异。

有人一边咒骂,一边在自家坟前烧香祭拜。

有人触景生情痛哭流泪。

有人则质问张青林,什么仇什么怨?为何要来刨他家祖坟。

...

眼前的场景的确让人火大,虽然并没有殃及所有,但张青林已经对村里大部分祖坟都“动了手”。

“青林这孩子平日里是稍微作了点儿,可毕竟这儿有点问题,大家都体谅体谅。”宋会卿说着便指了指脑袋。

“可刨祖坟这种事情,不像是他自己能够做出来的,我认为此事应该另有蹊跷。”

“村长,这后山林子里就他张青林一人,而且有人也刚好碰见他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往北山来,人证物证都摆在这里,总不能说是我们诬陷他吧!”

“是啊,我来的时候他正在土里扒拉呢,你看他身上...”

“就是,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惹人厌恶倒也罢了,都是些小事,毕竟脑子不灵光,担待一下也没什么,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摊上刨祖坟这种事情,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就是,我们怎么下去?”

“是啊,没光宗耀祖就已经够丢脸了,这下可好,老祖宗那边天都塌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这种好机会再不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估计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很明显他们平日里都没少给张青林“擦屁股”。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张青林双目瞪大,面如土色,惊恐的看向他所挖的最后一个坟墓,此墓正是张青林的曾祖父张青州之墓。

只见墓的上方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老人一头白发,全身上下被一股雾气环绕,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在张青林看来,却是像极了“脏东西”。

“脏东西!有脏东西从地里冒出来!别过来!”张青林惊恐的四处躲藏。

然而在众人眼中,目光所及之处,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很明显白发老人并非一般人,似是生前有着极高的修为,死后竟还能凝聚出一缕残魂存于世间,不过也仅是一缕残魂罢了,如果能够寻得本体,说不定还有还魂的可能。

而他也很明显就是冲着张青林来的,故而除了他以外,没人能看出什么异样。

“好你个不肖子孙,你才脏东西呢!你祖宗八代都是脏东西,十八代都是!”听见张青林这般形容自己,白发老人顿时火冒三丈。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没干坏事!真的没干!”张青林一边在人群中不停地东躲西藏,惹得众人嫌弃,一边惊恐的大声喊叫。

“李婶家刚下的狗崽是隔壁村大黄的,和我没关系!”

“王大娘家,地里干活的人是陈大宝杀的,还有二宝,大牛,他们一起动的手,我亲眼看见的,那人一动不动被打的好惨,胳膊都被扯下来了,腿也断了。”

“村里祭司古神的贡品是狗蛋先吃的,我,我就拿了一小块。”

“还有他,去村头仙女姐姐家里偷衣服,连穿带拿,就连仙女姐姐身上穿的都不放过!”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快去找他们!别过来!别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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