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

徐容容忙帮着丫头们布置餐具，随后恭敬地立于一旁，准备侍奉嫡母用餐。

大夫人目光温和地落在徐容容身上，嘴角的笑意渐浓，“这些小事交给丫鬟们就好，你也坐下吧。”

徐容容这才行礼入座，四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大夫人出身名门，家教甚严，用膳之时，只闻碗筷轻响，膳毕，又有丫鬟奉上漱口器皿，一切井然有序。

餐后，徐容容与三娘、四娘陪在嫡母身旁，闲话家常。“柔娘，近来琴艺可有长进？”大夫人关切地问道。

三娘徐容柔，琴技高超，每日勤学不辍，即便是寒冬腊月也未曾懈怠。她以一贯的温婉笑容回答：“女儿每日都在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大夫人闻言，轻抚她的鬓发，眼中满是慈爱。

而徐容容，心中却暗自思量，是否该寻个合适的时机，别扰了这份母女情深，在这温馨而又略带拘谨的氛围中，她仿佛成了一位多余的旁观者，却又无法完全抽离。

像是不经意一般，大夫人的目光轻拂过徐容容身后静立的碧云，继而转向她，缓缓启齿：“容娘，你院里只碧云一个大丫鬟，似显单薄。自今日起，便让秋香去清雨院，添为侍奉。”

言罢，大夫人身旁走出一位清秀丫鬟，行礼恭敬。

按照徐府的定例，姐儿们院子里都有两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婆子，还有个乳母。可徐容容身边一直只有碧云，此议突兀而至。

徐容容心中明镜，及笄之年将近，念头一转，她即刻起身，笑靥如花，“母亲所赐，必是顶尖之选，容娘感激不尽，多谢母亲。”

大夫人留下了三娘，徐容容与四娘一起出了听松居，四娘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嗤笑一声，话中带着鄙薄之意，“五妹妹对母亲还真是殷勤备至。”

徐容容以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徐容娇，言辞恳切，“四姐有兄长撑腰，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我一无得宠生母，二无兄弟帮衬，四姐何苦与我计较。”

四娘的生母是从前服侍徐老爷的丫鬟，大夫人进门后抬了姨娘，又抢先生下了庶长子徐言安。

可她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偌大的徐府内院尽由嫡母把持，除了敬重讨好，便是小心翼翼，想及这些，徐容容不禁叹了口气。四娘闻听此话，面露得意之色，轻哼一声提裙而去。

回到清雨院，徐容容转身对身后的秋云轻展笑颜：“你原是母亲身边的二等丫鬟，来了我这儿自是一等的，让碧云带着你去熟悉熟悉吧。”

秋云恭敬行礼，随后与碧云悄然退出，望着秋香远去的背影，徐容容目光微闪。

徐容容静坐书案旁，轻提笔端，沉浸于佛经抄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