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土道:“好着呢,就是活儿太多,我走不开,好容易这两天得空,回来看看你。”

二土卸下了身上的包袱,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有好些好吃的,什么豆腐皮儿,千层糕,山楂糖……都是平时兰兰爱吃的。

兰兰欢欢喜喜的翻来翻去,还不忘把山楂拿给柳莺莺吃,道:“莺莺姐,你吃这个。”虽然已过了害口的阶段,但面对酸酸甜甜的山楂糖,柳莺莺也是很难说不的。

她微笑的看着兰兰和二土,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她们的婚礼该怎么办了,只可惜阿石不在家,不然她还能拉着阿石商讨一番。

“石头呢?怎么没在家?”二土清好了包袱,这才发现家里没有阿石的踪影。

“哦,我哥他被村长叫过去了,说是县里要在每个村设一位监察。”

二土点点头:“我在县里也听说了,连着两年的大丰年,县南几个村的税收竟与打饥荒那几年不差多少,可村里人的日子也没好过多少,县太爷派人下去一查,原来是那几个村的村长圈地,私藏粮食,据说搜出来好几万斤呢,都快赶上县太爷的俸禄了。”

柳莺莺对此事不置可否,这监察原是为了共同监管村民,以防有藏粮逃税、霸占田地、欺凌百姓的现象,但陈家村一向本分,村长也厚道,今年陈谦管事,交上去的税款只多不少,村长叫阿石过去,大概也只是为了应这个差事,实际不起什么作用,无非每年到县里报道两次,县太爷许一两担粮食罢了。

“这样啊,看样子我哥以后也是属于县府衙门的人了。”兰兰对此沾沾自喜,她没想到,他哥大字也不认识两个,竟然也能为县里办事了。

说话间,阿石就回来了,柳莺莺见他进门面色凝重,心有不解,正想问时,二土已经抢先迎了上去:“嚯,石头,听说你以后也是官吏了?”

兰兰双眼亮晶晶:“哥,村长怎么说?真让你做这个监察呀?”

阿石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柳莺莺,颇为难道:“村长却有此意,不过……”

阿石说了刚才的事,原来,是陈谦不乐意,监察对村长是有监管权的,以后每年村里的大事小事都得经过监察同意,而他以后又会是村长,他不肯让阿石坐这个位置,骑在他脖子上管着他。

说来说去,最后这差事竟落到了村东头陈老六手上,这陈老六一年到头也不种地,自家的地荒在那里他也不动弹,唯爱游手好闲,没嚼头了就去外头做一阵工,但凡有两口吃的他都躺在家里不出门,是个实打实的懒汉。

“什么?!”气定神闲了一整天的柳莺莺终于坐不住了,“这监察的位置怎么能给陈老六呢?村长真是老糊涂了!”

阿石也叹气,他无意争夺这个监察的位置,可落到那个陈老六手里,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村长也说不过。”不光陈谦,一并连村长夫人、阿絮、阿絮爹娘都帮着陈谦说话,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娃娃都在襁褓里哭,直把村长弄得一句话也没有,只匆匆送阿石出来了,说随后再理论。

二土道:“嗨,不过一个监察嘛,给谁都行,石头,咱可不差那两担粮食。”二土如今跟着广叔开店,广叔给的月钱可多了,他可瞧不上那点东西,而阿石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虽说如今柳莺莺养胎不再作画,但阿石自己驾车种地得来的银子也不少了。

兰兰也附和道:“对,我们不稀罕。”

一家人很快就把这份不愉快淡忘了,只有柳莺莺有些不放心,陈谦看不惯阿石她知道,可是村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就想着把监察的位置给那个陈老六呢?

不过柳莺莺的担心似乎多余了,陈老六做了监察以后,依然游手好闲的,村里的事情他也不掺和,县里他去了一次,报了个道,混了点粮食就回来了,柳莺莺想,也许,陈谦也只是想要一个不管事,不压着他的人坐这个位置吧。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就到了柳莺莺生产的日子,孩子挑的日子极好,正是元宵节前夜发动。饶是兰兰做足了准备,但在柳莺莺嗷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慌了神。

“哥,快去,快去接罗姑姑!”

阿石把柳莺莺抱到床上,嘱咐兰兰把炭盆搬进去,他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去找罗姑姑。出村的时候恰巧遇着村长,他道:“阿石,这么大的动静,可是莺莺妹子要生了?”

阿石点点头:“想必是了,我这就去请罗姑姑。”

村长不敢多耽搁,目送阿石离去以后他就回家翻找起来,家里的红糖只怕还有,生孩子是力气活,该送些过去才是。

付婶也得到了消息,把文文托付给保叔就急匆匆往阿石家里去了,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兰兰年纪小,家里有个人搭把手总归是好事,等到阿石家的时候,才发现双双妈和牛嫂、鸡婆都在,众人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洗纱布的洗纱布。

兰兰有条不紊的把提前准备好的剪子放到小炉灶上的锅里煮着,她记得上次看罗姑姑接生的时候,剪子就要用水煮过的。

忙活了半天,热水也有了,纱布也有了,柳莺莺疼得死去活来,就是不见接生婆,她咬牙嚷道:“兰兰,去看看你哥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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