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的夏季高梁6月至7月中旬播种,现在正是成熟时节。红高梁一片望去连接到山丘,葱绿的山丘在红色波滔里是孤独小岛,住有几户人家。
高梁地越走越密,他们想去的山丘上人家好像是迷路了。木哥儿踩在兄弟肩上站起来看一看山丘房子在哪一方。这一看发现早就走偏了。
他们最终走上了山丘到了这户人家。
家里进了陌生人,总是要盘问一下。好在两个少年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目的地是要去南京城,从这路过讨口水喝。
家中一老一少接待了他们,并端出一盆红薯煮的粥饭让他们吃,问他们去南京不远了,怎么会走到八里头。
原来这里叫八里头。
木哥儿背过身从衣包里抽出一张十元法币交给老人说:“老爹,我们不能白吃你的饭。请你收下这十块钱。”
1937年100元法币能够买两头黄牛,对一个农村家庭10元法币是个不小数目,老人颤抖抖接下了。
木哥儿告诉老人他们从镇江坐马车过来让日本人给拦住了,他们马上要攻打南京了。
老人说那就不要去了。木哥儿说我们从上海来去镇江找我哥,到了镇江,我哥又撤防到南京城,有重要事情找到他。
“原来你哥是守军。让我孙子带你们走小路去南京城,半个时辰就到。“
木哥儿说谢谢了。
老人向孙子做了一连串动作,孙子点头,去屋里穿出一双布鞋。
哑巴把木哥儿俩带到南京城下。木哥儿又拿出一张十元的法币给在哑吧手上,哑巴裂开惊怂的笑。
此时,离开战仅隔一个晚上。明天,12月10日,日军发起总攻。
此时,出城的人很不多了,进城的人更少,木哥儿俩可以算是这个夜晚最后一批进城的敢死之人。
城里到处都是阵地,城上楼下筑起高高的掩体,探照灯光柱交错的划过天空。
很容易找到一位国军军官。“长官,我想问一问87师在哪里布防。”
军官看到是两个少年,不明其意。木哥儿马上说我找鲁北他是我哥。
提到鲁北这位营长熟人面孔出现,他唤来一位士兵:“把这两位送到鲁北营长面前。”
“是!”
一个飞机编队轰鸣着从上空掠过,这个晚上的南京不知有多少人不能安眠。
镇江的电话告诉鲁北有两个上海来的少年在找他。
这件事让鲁北十分意外。说明木哥儿两兄弟收到了他的信。
因此,他不该给他们写这封信。
他们怎么会无厘头到这步田地,比淞沪会战更直接的到南京保卫战前沿阵地上来。没有一个士兵会负责两个少年的去向,他们极有可能在外围防线的敌我交火中遭遇不测。而他此刻又无能为力去寻找他们。
鲁北在光华门内瓮城的二道防线上,与光华门外瓮城形成犄角之势。
这将是一场酷烈的攻防战。
鲁北清楚南京保不住,打的是战略意义,打给国际援助和民意看,随时一声令下撤退。
一场注定失守的城市保卫战,鲁北心头重落下不甘。他甚至想,一颗子弹朝他致命处飞来躲也躲不过的时候,他就不能打一次胜仗吗?
刚才一群日机从头顶上飞过,这里的上空已经是他们的了。
制空权牢牢把握在敌人手里,这仗还怎么打?
所以不光是鲁北,几乎是阵地上的所有战士都抱着必死之心准备把自己留在这里,让敌人从他们的躯体上踏过。
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给自己找回一个或者两个三个的血本。
鲁北也一样。找回自己的血本躺下的一刻他会少些遗憾。
他这个副营长此时还是连长着装的配置,营长给他说打完这一仗直接升团长。
团长的缺口由营长来填,但他必须英勇的活下来。
只要是英勇,活下来的机率很小。
木哥儿带来的是脑内库源的时间干扰提前量,鲁北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木哥儿很奇怪有不可理喻的地方。这次到南京来找他就是这样,非常不可理喻。
“鲁营长!”鲁北回过身,目光与战士身后的木哥儿两兄弟相撞。
两少年冲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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