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鹏的鸽群总是在方露萍搭锅搭灶的时候起飞,看不到去了哪里。等烧起的煤烟由浓到淡渐渐消失,它们出现在了天边。
方露萍悟出这是它们在回避一氧化碳。鸽子在空中盘桓不会晕车,吸收少量一氧化碳它们会一头扎在地上。
待煤炭充分燃烧,一氧化碳测不出数据,它们安然的回到附近的天空。
它们在你头上滑翔可以让你一点感觉没有。这时的气压和风力足够它们悄无声息,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当你感觉到头上有人路过,就是气压和风向要求它们的翅膀进行拍打,它们的节奏如同一位竞走的运动员看似很别扭却对目标有着强烈的追求。
让你抬头看到它们双腿一致的蹬向尾翼,红脚丫让人可爱至极。
周大鹏在淞沪会战结束的当天痛苦至极。不仅国军败逃,他的鸽群少了三只。他必须到方露萍的混沌摊来述苦排解心中忧闷。经过在场人的分析,最终使他从忧闷转成了愤怒。
分析指出,鸽群飞向闸北战区,破坏和平的日军用枪把鸽子打下来。
上海养鸽的市民千千万,周大鹏去调查,发现淞沪会战期间十有八九的鸽群人家都有鸽子失踪。信息一汇总,日军枪击鸽子被实锤。
这跟在百家乐输了钱,老婆红杏出墙,做生意亏本把怨气撒在日本人身上打闷棍拍板砖的道理差不多,都认为日军把他们的鸽子用枪打下来搞烧烤吃掉了。
光头杨将这不易被记者注意到的新闻题材透露给了《文汇报》记者的弟弟,他弟弟正好找到了猪被偷的那家主人,单标题即成了双标题,使这个情节曲折的故事新闻多出了内容。
《文汇报》的副刊刊出了“夜入民宅偷猪,开枪击落鸽群——看日军之丑陋行径”。
偷猪过程写出了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受害人姓甚名谁有照片为证且有康慨呈辞:日本军人是无耻之徒,我幸幸苦苦喂了一年半的猪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被偷走了,最可恨的是他们就在我的猪圈把猪杀了后偷走。
只是日军枪击鸽子缺少新闻要素附带提及一笔带过。而这一提,唤起三十里人对周大鹏的同情都安慰他,不过马上就问:
云箭和霞光出去有多少天了?有人劝周大鹏别等了,再给老婆买一对金耳环得了。多数人反对,叫周大鹏别买,云剑和霞光一定还在归来的途中。
南京保卫战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打,木哥儿做着各方面的准备,首先要带上足够的子弹,子弹上哪去找是个问题。他跟萧炳添商量,叫萧炳添这次不要跟他去南京,这次改命的行动对木哥儿来说有难度,没有他的专业那么得心应手,风险很高。
“反对!我坚决反对!我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越是有危险我们越应该在一起。一份危险一个人担有10斤重,两个人担只有5斤重。大哥,我反对你把我扔下!”
“好好好,你别跟我轴了。”木哥儿对这兄弟什么都能说服他,就是涉及到兄弟情义他就犯轴。犯轴木哥儿就拿他没办法。
有一件事在木哥儿心里,去南京前他要把这件事摆平了他才安心。
他和萧炳添找到陆小唤。
进了屋,陆小唤问:“又想吃陆姐给你们做的鱼?”显得无精打采。
“不是,小唤姐,我们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走之前,我心里对那件事放不下,你给我说说该怎么办?”
陆小唤问什么事。
木哥儿说:“就是裘占山要你去唱堂会想欺负你。”
陆小唤没想到两个小孩把这件事儿记在了心里。可又能怎样,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昨天,戏班堂主来找她,说剧场马上要装修完,可是裘占山来人叫剧场停工,也不说什么理由,堂主去问挨了耳光。
剧场是戏班花钱买下的。集戏班多年集蓄和戏班全体职员凑股支持才得以告成。有了自己的剧场,戏班要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眼看装修就要结束,落成典礼已在筹备中,中途出现这个幺蛾子,想来想去,裘占山就是要陆小唤去他府上唱堂会。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