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德庆侯府自乱阵脚,只靠一个民愤可不够。

儒生是李景隆准备的第二步,借书生之口,扬德庆侯府威名。

黑红也是红。

臭名也是名。

第三步就让臭名真的滂臭,臭名昭著,臭味熏天。

下一刻,得到李景隆命令的倾脚工,第一时间打开恭桶盖。

根本不等廖家反应,甚至不等百姓们反应,抬着恭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廖权冲了过去。

这哪里是倾脚工,这明明就是曹国公府的家奴装扮的,甚至有可能是李文忠在国公府养老的亲兵。

执行命令起来那叫一个迅捷。

“李景隆你不当人子,彼其娘....”廖权气的七窍生烟张口就骂,这一张口便感觉嘴里一股腥味,“呕!”

倾脚工将恭桶往德庆侯府倾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有意无意朝着廖权身边靠拢。

难免有些会溅射到张口说话的廖权嘴里。

“我要杀了你。”廖权指着离他最近的倾脚工,结果一张口,嘴里又进了一些:“呕!”

倾脚工耸了耸肩,无奈的表示,他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李祺等人、儒生、以及百姓们捂着口鼻惊恐的往后退,望着李景隆的眼神充满悚惕。

多损啊。

而李景隆则是心疼的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沾上了黑黄黑黄的腌臜。

还能要么?

侧巷,朱元璋摸了一把胡须:“此子适合入军伍,平保儿生了个好儿子,有勇有谋还不要脸!”

“生子当生李景隆!”

言毕,朱元璋一脚踹了一脚不争气的朱樉,“好好看好好学,多用点脑子。”

朱元璋倒没有嫌弃腌臜之物的意思,昔年在战场上,用金汁是常有的事。

“咯吱!”一声,德庆候府的大门随之打开。

德庆候廖永忠在家奴的搀扶下,缓慢的跨出门槛。

廖永忠刚过五十,现在看起来却是像是行将就木的花甲老人。

脸无血色,披头散发。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病了,病的很重,没有一丝虚假。

“这,这怎么可能,昨日臣还见过廖永忠,不说神采飞扬,但也精神奕奕。”郭英有些不可思议。

朱元璋目光如刀:“人过五十天过午,一场大病,挺过去跟没挺过去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郭英闻言,浑身一颤。

上位动杀心了。

“郭英!”

“臣在!”

“立即派人封锁各处城门,对进出之人仔细的盘查。”

“诺!”

朱元璋没有再看一眼廖府,背着双手转身离去。

李景隆此行,注定没有结果了!

所以没必要继续看下去。

朱元璋预测到廖永忠会装病,却是没想到廖永忠对自己如此恨。

装病和特意生病终究不是一个概念。

朱樉朱棣急忙跟上朱元璋的步伐。

父子几人前进的方向是去晋王府邸,和掳走朱桢的廖虎二人背道而驰。

廖府门口。

廖永忠以如此姿态走出。

顿时,李景隆神色阴云密布,心中不知所措。

廖永忠装病他不怕,但,真病那就是他李景隆无理取闹,无端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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