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从意冲燕明秋一行人扬扬下巴,说:“算你们赶上了,今天流音阁有好事,额外开一天。”
齐从意与流音阁阁主是好友,这事整个大周都知道,倒是不意外,换谁和这么个神秘有才的人交好都会忍不住到处宣扬。
元书立马恭喜道:“恭喜,今早便听闻齐公子是这回的探花郎了。”
齐从意听这话顺耳,瞬间露出几分傲气,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扬起他漂亮的翎羽。
“那就祝你们顺利吧。”他留下一句祝福就往流音阁里走,步伐熟稔,简直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林邑柳与他很熟,也了解他的性子,一看三人的脸色就将刚刚的事猜了七七八八。
“齐公子的性格向来这样,我代他向诸位道个歉。”林邑柳将客套话说满,就打算直入主题了,“几位移一步讲?”
于是,三人被林邑柳引着上了二楼一处人少的地方,燕明秋在二楼木廊上往下看时,楼下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想必流音阁额外开一天的消息已经快飞遍栖州了。
来人沏茶,将茶水送到他们面前,清白瓷杯里的茶水泛着细小的涟漪,茶叶在茶水里打转。
“这回倒是愿意给面子了,前几回是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李公公为自己愤愤不平。
然而燕明秋全然不在意,只是轻飘飘质问:“你带一大批人来,是来办事的,还是来办人的?”
“那是皇室的颜面所在,少不得……”
燕明秋听得烦了,有些不悦地看过去,以李公公吃硬不吃软的性格,他果真在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咽下后话,没在试图去触他的霉头——尽管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元书自然是跟着自家主子一个态度。
林邑柳:“去可以,但阁主去不了。”
燕明秋搁下茶杯,目光停留在楼下熙攘的人群,不禁暗笑:“为何不去?流音阁乃天下能人志士汇聚之地,人间琐事无论大小皆落入他耳中,我向来不信什么巧合,宫宴是百官宴饮,无论他想做什么,这都是无法错过的好机会。”
闻言,林邑柳瞬间沉下脸色,语气里染上几分不快:“此话不可乱说,让人诬告上去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是指,我有猜测,坐在龙椅上的人只会更疑心,说是宴请天下,但也有试探你们的意图。无论你们阁主有什么本心,都最好收收他的锋芒。”
燕明秋的眼底总有漫不经心的笑意沉浮,看着让人背后发凉。他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上赶着想被砍头的话并不令人意外,谁会喜欢剥夺自己东西的人呢?更何况燕明秋的母亲盛贤虽已死,但她毕竟是盛家人,可以说,没有盛家人,就没有安定的边境,甚至可以说没有大周,皇上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动他。
林邑柳的脸色缓和了点,她凝视着燕明秋,平和冷静,说:“您放心,阁主并无任何意图,所谓流音阁最开始只是我们这些流浪人的家,是阁主收留了我们。”
燕明秋端详茶杯的动作顿住,他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他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
林邑柳:“他有料到过你们的猜忌,他说,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搅得满城风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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