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情报交叉检查后全部指向一个事情——草原出现了可怖的天灾,经过查询,四年前就开始了,只不过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极寒的程度也没有这么严重。

一年的时候,唉,老天爷怎么回事?第二年,贼老天!第三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危险,边境冲突开始,但比那更早的,是草原上的吞并战争。

第四年,所有人都知道,草原不能呆了,东边是大海,西边听说也闹白灾了。

那么,就只有南下了。

打下并州,或者借道南下。

这些情报摆到了刘渊的桌上,双方默契的挂起免战牌。

刘聪偷偷返回大帐,“父亲,真的要打吗?恕孩儿大胆,这不是什么好时机,石勒在豫州大胜了一场,我们不能损失太多力量。”

刘渊放下公务,抬起了头来,苍老之像尽显,“爹已经五十六了,前半生征战,透支的身体都要还回去的,孤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许哪天夜里一觉不醒,就突然去了。”

“不会的爹,不会的。”刘聪表现的有些手足无措。

“聪儿,你大哥心软,我走后,他若不能成事,你可自取。”

“嘭嘭嘭。”刘聪脸上一片惶恐,磕了几个响头,“孩儿绝无此意,孩儿,孩儿会好好辅佐太子大哥的。”

“呵。”刘渊摇摇头,“随你去吧。”

“鲜卑,我是一定要打的,并州塞不下两家,他所谓的借道也是放屁。古有假道伐虢,前车之鉴怎能不戒,我怎么可能允许他通过我的腹心之地。我今天允许了,明天我刘渊就不再是大单于!”刘渊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孩子,厉声喝道。

“他以为我不敢鱼死网破,你们也以为我不会,哈哈哈,要看清楚啊孩子,我不趁现在解决他,难道等他站稳脚跟后再打?”

刘聪抬起头,“父亲,交给将来孩子们去做吧,您不必如此忧心,保重龙体啊。”

“哼,迂腐之言,朕的身体朕知道,朕不解决留给你们兄弟?朕会死不瞑目的,你要朕怎么放心。雷越积越大,寡人还是自己解决吧,朕不相信你们的脑子。”

刘渊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朕倒是有个法子解决此事,若他愿意解散部众,卸甲来降,朕必保他富贵,保他世代富贵!”

“可是他敢吗?那可是能出六七万青壮的部族,他愿意舍弃?他不愿意,也做不到,他敢这么说,明天他手下的人就敢摘掉他的头。”

刘渊看着依旧跪着的儿子,没了兴致,“起来吧,地上凉,下去好好准备一下,南边的军队还得你去统带,离不了你。”

“诺。”刘聪站起身来,担忧的看了眼刘渊,“聪儿告退。”

第二天,金色的晨曦洒满大地,一股六七万人的军队即将抵达战场,行军长龙蜿蜒绵亘向远方。

“什么!”鲜卑推开身上赤裸的汉人女子,站起身,揪住报信人的领口,“这不可能!”

女人白花花的身躯哆嗦着,鲜卑可汗生气时经常拿身边人出气,杀人是常态,更无奈的是自己听不懂鲜卑语,安慰的话都无所说起,只能恐惧的跪伏着,等待命运的裁决。

“可汗,是真的,天微亮时兄弟们就看到了,但很不清晰,再加上匈奴游骑的驱赶,隔着太远,直到现在才确认,便马上来报了。”

“这么重要的事,第一时间就应当上报,是谁值守,去!杀了他!”

军将略微沉默,“唯。”

“来人,更衣!”

军将自觉的退出,站在大帐外,看着因为浸入太多鲜血而变色的土地,吐出一口浊气,叫醒你要杀,叫晚了也要杀,不如……

军将摇摇头,掐断了脑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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