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芬亲眼看到李愈疾身后背了个太阳后,就不想打了,这不纯纯玩不起吗?
当是时也,梁芬带着紧急集合的千余亲兵,在皇宫前终于截住了他,梁芬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带着梁家的老本跟李愈疾血拼,这是梁家攒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丁部曲。
听说眼前的男人用未知的方法炸开了城门,从烈火中毫发无损的走出,这千八百兵真不一定够这个男人杀的。
另一个选择则是……
“李兄海量!”
“来,干了!”
“哈哈哈。”
嘿,爷投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也该散了,来陪喝陪聊的将官们勾肩搭背的陆续离开。
李愈疾端着酒杯来到院外,月亮高悬于上。“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彩!”梁芬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如此感怀,淮王果真来自先秦黄帝时期?”
“假作真时真亦假,先秦那么遥远,那么宽广,也许我来自唐尧时期也说不准,哈哈哈。”
“淮王对天下局势怎么看?”梁芬换了个话题。
“你觉得还有救吗?”李愈疾笑着对他说道。
“青州是曹嶷乱军,苟晞能挡住吗?河北自从成都王司马颖死后,邺城这座重城就再也不复朝廷所有了,如今石勒虎踞大河之北,谁能为朝廷击溃他呢?”
“并州就别说,已经归匈奴所有了,连河内郡都丢了,战线也推过了黄河。关中诸胡作乱,刘汉的兵马已经深入此地,遥远的凉州更是与汉人无关了,那是羌人的地盘。”
“再看看内部,荆州关西流民作乱,州县不能制,再看看江东,建邺的琅琊王虽然执礼甚恭,但割据之势已经形成,明晃晃的又是一个孙权。就连天下之中,晋朝的心脏——洛阳,都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这天下,没救了!后汉末年也不过如此了。”
又拍了拍梁芬的肩膀,“别一条道走到黑了,船会沉的,多考虑考虑家族,要及时跳船啊。”
李愈疾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月亮,梁芬沉默了很久,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看着水中虚幻的月亮,“假使当年我知道豫章王会承继帝位,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现在被推到风口浪尖之处,梁家随时有粉身碎骨之危,皇帝又是个没种的,居然弃洛阳而奔长安去了。”
“这一去,天下谁还认他。他,回不来了。”
是的,皇帝走了,带着五千凉州兵,跑路了。
连年的战争让司马炽意识到了这里就是前线,这里何其危险,他不想睡了一觉就身首异处,再也不会醒来。
在荆州与关中的选择中,他去了关中,连皇后都没带,只是说让他们随后自行前来。
为什么不去许昌?许昌有司马越啊。
实际上如果不是天子不在,梁芬可劝不动李愈疾,他此次闯京明显就是奔着皇宫去的。
“天子总有些阴鬼的心思,他之所以跑去长安,一来想避战乱。二来,也是想摆脱许昌幕府的控制吧。却不曾想过……也许是不敢想吧,天子一直生活在高压的环境中,连生育能力都丧失了,可怜啊……”
梁芬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心中憋了很多话,他对上不能言,对下属更不能说,就连最亲近的女儿也不能倾诉,因为她是皇后了。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后宫之主可解决不了天下大事,徒增烦恼罢了,女儿这么久没有孩子,本来就很不容易了。
今天碰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加上一点三观的震撼,一点酒精的刺激,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讨论了一夜。
天命有变,神器将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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