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这几天,习若初只感觉自己生存在修罗场里头,整个人的神经都不好了,我感觉这父子俩随时随地都能干一架。

不过或许是基因控制的,这俩人每天起的比鸡都早。春节过完了,也陆陆续续的有病人过来看病,医馆忙得不可开交。但齐羽臣你硬是没让他爹搭一把手。齐功成在旁边看着,却不多说什么。习若初倒是偶尔可以帮排队的病人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齐功成做饭也只做两人份,简直是在把他爹当空气。直到习若初提醒才情不甘情不愿的多拿一双碗筷来。

就这几天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偶尔有的几次还是齐功成主动上前搭话,齐羽臣也不冷不热的回几句。

一天,谭华突然打来电话。习若初那是还正在帮忙择菜。

“喂。”习若初首先发声。

“我现在在你医馆门口,出来吧。”谭华依旧是那样一副强制的语气。

习若初停下手中的动作,往门的方向看。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馆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还有,带上你的东西,和我回家。”

其实前几天谭华早就去过她家一趟,知道她不在家。问了物业联系到刘姨才知道原来她春节之前就搬到医馆来住了。

“回家做什么?回什么家?什么是我的家?”习若初一连三个问题,差点没把对方堵死。

“你回家当然是有你要做的事情。”谭华语气尖锐,不容置疑。

“我不回去。”习若初回她。

“你以为和一个医生住在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很光彩是吗?”谭华反问道。习若初听得出她语气中的鄙夷,嫌弃。但她对她也同样是鄙夷,嫌弃。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机会?听到对方的话习若初更想笑了。

“我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她话音刚落,就只见两三个大汉把门推开,谭华从他们中走出来,直直的走到院子里,看向坐在院子里的习若初。

动静很大,齐羽臣从里头走出来,本来就在院子里的齐功成也将目光投入到进到院子里的这一行人中。

谭华的脸庞径直的打在齐功成的眼中,谭华看见他也微怔了好一会儿。

两个中年人四目相对着,像是许久没见的故友,更像是仇人,如果说眼泪是一汪泉水,那么此刻两人眼中复杂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了。

谭华率先一步收回目光,深呼一口气。装作不认识齐功成一样,直接走到习若初面前。

“你应该回家了。”谭华现在还装作体面的说道。

从里头走出来的齐羽臣看见这位母亲的到来似乎并不悦,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和气。谭华转过头来看向齐羽臣,外表一片慈祥的说道:“齐医生,我想治疗就到这里,我会把医药费结给你的。”谭华的语气和先前有着细微的变化,似乎更带一些咬牙切齿。

齐羽臣没能听出来她话风的转变,只是坚持说道:“于是他的身体还没好。”

谭华回复他:“这就不劳齐医生操心了。”说完就示意边上那两个大汉推习若初离开。

习若初当然知道此行她回去的目的是什么,她拼命反抗着。由于被禁锢在轮椅上,仿佛自己就像是被操控的物品。

齐功成的目光还依旧停留在谭华身上,齐羽臣几步上去正准备拖住习若初的轮椅没成想却被齐功成拦住。他握住自己儿子的手腕,死死地攥在手心里,齐羽臣转头看向他他却没有说话。

习若初还在不停地挣扎,她试图从轮椅中跳出来,大汉却狠狠将他按在上面。她上半身使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挣脱开,却没成想一个惯性重重的摔在了石板地上。谭华见状甚至都没有想要扶一下的意思。

齐羽臣想立刻上前去扶,齐功成却是直接将他拦住,谭华的眼镜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习若初右腿无法完全使上力,只得如此无力又狼狈的趴在地上,手死死地抓住从石缝里奋力生长出来的野草,可是能长出来又怎么样?他们依旧无法突破那些,他们依旧无法突破那些把他们压得死死的,令他们喘不过来,气的坚韧无比的石板。

习若初抬头看向齐羽臣,中似乎有一片汪洋,马上就要从眼眶中一泻而出。既无助又可怜。

齐羽臣和她对视了。他一把推开齐功成,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习若初的头发已经凌乱了,打在脸上。

齐羽臣把她重新扶到轮椅上,他的右手碰到了他的肩,却突然发现有一滴水直接滴到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习若初隐忍的流了一滴眼泪就,这么一滴。或许这滴眼泪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他能够感受到了。

齐羽臣将她护在身后。对谭华说道:“抱歉,她现在还是我的病人。”

谭华早知道他要来这一套。其中一个大汉直接把他拨开,五大三粗的老大爷们儿力气可不小。这下他们可没有那么温柔地推轮椅了。直接把习若初扛起来就往外走。

而习若初也像认命一样,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齐羽臣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被抽了线的木偶,一般一动也不敢动。见到她被大汉扛出医馆,扛出大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原来是那么的可悲。

就当他正准备追出去,时齐功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以什么身份挽留。”

就这样平淡的一句话,打破了他内心所有的防线。

是啊,他以什么身份挽留,以他的主治医生吗?他这种医生哪里有资格说那样的话?齐羽臣那一刻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自嘲的在内心里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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