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夜,刃手中紧握着支离剑,他仿佛已经站在这里几百年了。

醒来时,四周都是混乱的,生民逃窜,战乱连连,如同末世。

他得知这里是统帅府,不久前,联盟高层以少府为首结成党派,反对统帅的主张,并意图剥夺统帅之大权。

上层阶级的战争一触即发,很快就生灵涂炭,六艘仙舟的人纷纷逃往其他星球。

景元呢?……他没去帮忙吗?

更重要的是,萱菱呢?

她还在统帅府吗?她是否能抵挡住叛军的袭击,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眼前的混乱与事实一股脑涌入他的脑海中,他还什么都不清楚,但他只知道,无论如何,要保证萱菱的安全。

他提剑杀了进去,揪住哪怕是一个活物都会不知疲倦地问,“她在哪?”

丰饶孽物,云骑军,在他的刀下齐刷刷倒地,他杀红了眼,宛如地狱修罗,却毫无手感,就像幻影。

而最真实的一部分在大殿中央——

萱菱一人与几百大将对峙,那些人里,似乎有龙尊,仙舟的将军,有他熟悉的很多人。

他们都站在萱菱的对面,无数人对抗她一人。

刃冲进来的架势打破了里面的沉寂,其余的人似乎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了。

“既然谈判无果,那就得罪了,殿下。”

刃感受到自己心底的怒气正在翻涌,如困兽叫嚣着要毁灭一切。

是魔阴身发作了吗?

他厮杀得毫无理智,滥用这副除了不死一无是处的躯体,替她挡住了数次伤害。

他不计后果,只想将她平安带走,最终,他赢了,遍体鳞伤,但战利品是她。

在她震惊的眼眸中,他固执地,死死地攥住她不停歇地逃,逃到一处无人的破屋。

他将她暂且安置在仅有的床上,她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紧闭着眼,眉头也紧锁。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心情十分复杂,酸涩,他轻轻躺在她的身侧,颤抖着手触碰她的脸,隔着绷带感受她的温度。

唯一的一次同床共枕便是这样的场合,他们似乎都太易碎了。

萱菱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与他相隔极近的距离,她的眼眸如星海般灿烂,澄澈纯净,她轻启朱唇,“应星……”

刃的身体猛然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透过放在两人之间的支离,在反光的剑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血色的双眼,还有身上处处伤口都在提醒着他,他明白了。

原来一切早就变了。

他是刃。

这里全都是假的。

怪不得,联盟怎么会背叛萱菱呢?

萱菱又何须他的帮助,她一人便可抵万军。

那些殿中的熟面孔也都是几百年前他认识的人,全都是假的,全都变了。

“那真是,可惜。”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无尽讽刺,似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竟会被这等假象所迷了眼。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崩溃,彻底失控,陷入了混沌。

这个世界也在一瞬间陷入了暂停状态。

他已然有些疲惫了。

这次终于醒了吗,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

“醒醒,醒醒,应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狐人少女和几位友人寻到应星此人时,他趴在凉亭的石桌上睡着了。

应星?他再次醒来了。

这次的梦很真实,无论是场景还是出现的人,以及他们的台词,都恰到好处。

“唔……白珩?”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不止,还有镜流,与已经长高的小鬼头景元。

“应星哥,这么硬的地方你也能睡着,真是钢铁一般的男人啊。”景元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白珩仔细瞧了瞧他,打趣道,“是不是回绝了殿下想让你当司砧的好意后,又后悔想答应了?所以在这里抑郁了?”

司砧?

居然是这么久远的回忆吗?

“听我的,你这次真的要去撒撒娇了,就说:萱菱大人,人家错了,都听你的安排~”

应星感到有些头痛,太真实了,怎么会这么像。

“……我不后悔,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但我还真想听听。”萱菱不知何时出现了,笑靥如花地站在几人身后。

“殿下!”

三人齐声道。

除了应星,他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应星有话要说。”萱菱来到他面前,示意他坐。

白珩朝他挤眉弄眼,拉着另外两人走了。

应星坐了下来,没去看旁边的萱菱,他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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