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疲倦不堪。

晚上8点,落云小院。

我说过再不会见他的。靠在门上,删除了他的短信。

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坐在床边,怔然出神,想起往昔种种,看着墙上那幅画,伤心不已。

拿起手机给他回复信息。

“陈生,首先恭喜你当爸爸了。既然路早已选好,就请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莫回头。往昔种种都忘了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勿念,勿见。”

放下手机,进了衣帽间,拿了件轻柔的裙子。绾起长发,褪去衣衫。放水冲凉,看着镜中面目全非的自己,一遍一遍地劝自己,放下,放下吧!别再相互折磨了。

我毕生的眼泪皆已流尽,为了那个男人,以后再也不会了。厉尘扬说的没错,我要为自己而活。前尘往事,随他去吧!

冲完凉,坐在床边,看着膝盖上的伤。

为什么总要弄到自己遍体鳞伤呢?以后再也不会了。

“太太。”阿兰在外面敲门。

我起身开门,“有事?”

“先生交待过,您若在家里用餐,吃什么得过问您一下。马上中午了,我得准备午饭了。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阿兰穿着一条围裙站在门边。

“随便吧!”我恹恹地道。

阿兰难为情地站在那。

“你煲个鸽子汤给厉……先生吧!我随便吃什么都行,家常菜都OK的。”我放下长发,漫声道。

“是。”阿兰领命而去。

“阿兰,等等。”我走了出去叫住阿兰,“今天有收到我的快递吗?”

“还真有,您不提我都忘了。我去帮您拿来。”阿兰笑着小跑离去。

还真是那份文件,如假包换,最末签着顾平生的大名。

结束了一段过往,心里并不轻松。

拉开抽屉,里面一只礼盒,红色丝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两只白瓷酒瓶,一只画着青梅,上面写着“梅子青如许”,一只画着红豆,上面写着“红豆寄相思”,瓶口系着红色缎带,里面装着我酿的青梅酒。这是顾意晚和顾倾城满月时我给客人准备的伴手礼。

梅子青如许。

红豆寄相思。

我们相识于幼时,年岁青涩,心里装的却不尽是甜蜜与美好。陈尘的死注定了我们之间不能执手到老,如此也罢。

我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叫了顺丰快递。从包包里拿出钢笔,划拉两下却写不出水。抱着那礼盒出了房间,去书房找笔。

书房的门推不开,居然上了锁。

我用力拍了拍门,一动不动。

“太太,您要进书房么?”阿兰大概听到动静,快步跑了过来。

“我拿支笔用一下。”我狐疑地望着那阿兰,这女人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书房……先生交待过,不能随便进入的。您要笔么?我去帮你拿。”阿兰跑去拿笔。

我打量着那古典华美的房子,入住了几天,我倒未想过这样的一座房子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顺丰小哥很快上门来,我把那张写了两行字的卡片一并放进盒子里。

小哥哥帮忙把礼盒装进快递纸箱里。我一边填写面单一边交待,“麻烦轻拿轻放,别弄碎了。”

“姐,要不您保个价吧!我看这玩意儿挺贵重的。万一给碎了……”小哥把箱子仔细地封好。

“不必了,你们小心点就行了。”我把填好的面单递给他。

“嗬,姐,您这手字写得可真漂亮!”小哥看着面单,“承顺路8号啊!姐您确定吗?那里是座空宅,没人住啊!”

“今晚8点左右,能不能帮我送到?”我从钱包里掏出三张百元钞票。“请务必交给这位陈先生,多谢。”

“哎,您太客气了。那行吧,我保证全须全尾地给您送到。”那小哥收下钱,愉快地离开了。

周云生打来电话,说忙了一上午走不脱身。我跟他说了轮椅的事,他说他会想办法的。

中午的饭菜很简单,碗筷摆上餐桌。阿兰端了鸽子汤出来,笑吟吟道:“先生,这鸽子汤要趁热喝。”

“行啊!大中午的喝鸽子汤。”周云生满头大汗走了进来,推着一张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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