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我是为粮食发愁,那你应该也清楚,朝廷这次征粮,我县缺口有多少斤。”

海谦冷静下来后,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在拿自己寻开心。

“我县有田约一万两千亩,除去大户所有所占八千八百亩亩,余约三千二百亩为布衣贫民所有。”

“今征夏粮,一亩地一石半,灾旱年一亩能产半石已经不错,加上农户存粮,我县粮食缺口约三千二百石。灾旱年粮食涨价,我来时米铺未关,粗略估计,若折算白银,缺银约两千两。”

海谦已经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少年了,虽说县里田亩数量不是什么秘密,但他能逻辑如此清晰,并快速计算出粮食缺口和折银数额,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拿到的是算学有关的赐福。

“你既知道所缺数额,为何还说能为我解忧?你贺家过去全部存粮也不过百余石,对于这三千二百石的缺口也只是杯水车薪,难不成你能凭空变出粮食?”

贺年干咳了一声,向屋内县令夫人努了努嘴,示意让她回避一下。

谁知县令夫人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里的针线,“我和我家老海都是穷苦出身,从小就认识,我算是他的糟糠之妻了,你既然信得过他,我也就没啥好回避了。况且即使我现在离开了,老海事后也会告诉我。”

海谦尴尬的点点头,示意贺年但说无妨。

贺年则是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堂堂一县之长,竟然也惧内。

“咳咳。”贺年试图缓解尴尬,“不知府上是否有现成的麦种。”

海谦挠了挠头,这可问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要知道他虽然负责县里的粮食税收,但自家的麦种放哪他可是从不过问的。

这时,海谦的夫人突然把缝补的衣服放到一旁,“有的,我去给你找。除了,麦种,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最好再给我一个装满土的花盆。”

海夫人走出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冲着海谦叹一口气,好像在说,还是得靠老娘吧,没有我你都不知道怎么饿死的。

不消一会,海夫人就端着花盆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把麦种。

贺年没有片刻犹豫,反身关上房门后,便蹲下身子,把麦种放进了花盆里。

“耕锄不以水旱息功,必获丰年之收!”

熟悉的吟唱,经过昨天昨天的耕种,贺年已经对这套流程驾熟就轻了。

花盆里,种子在他诵读完后快速生长,一场近景“魔术”在海谦和海夫人面前上演,看着眼前饱满的麦穗,海谦竟一时语塞。

“这、这是戏法?”

“不,是赐福。”

“赐福?昨日你选的那本书带来的。”

贺年点了点头,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找县令帮忙,那再藏着掖着实有不妥。

“好好好。”县长站了起来,兴奋地来回踱步,“还有不到一个月,征粮的队伍就到了,三千二百石粮食,能否凑齐?”

贺年并没有急着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先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一是这东西没法公开大面积使用,毕竟灾旱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暗处盯着,所以只能在家里的自留地使用。

二是三千二百石不是小数目,自己兄弟四个干上一天也不到二十石,再加上交上去的夏粮是需要晒干的,脱水百分之十左右。三十天,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得到五百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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