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已至御书房,纳头便拜。

“文籍先生,快请起。莫拘君臣之礼。”

王沈闻此名,不觉心惊胆颤,仰首一看,竟是旧帝曹髦!教他直吓得齿如人儿厮打,腿似斗败公鸡。

曹髦不免生奇,笑道:“先生因何事有此状?”王沈跳将起来,望乞恕罪。

旧帝也不责怪,径至桌旁,抽出宝剑,帝王之气陡升,问道:“朕虽为魏帝,却无大权。那司马昭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朕欲发兵,以兴魏室,三位爱卿可愿往?”

当下三人皆劝,未果。帝独出门外,召集部众。

房内王沈问道:“两位兄长缘何在此?今日又是何日?”二人只觉此问无趣。

王业忽问道:“不若将此事告知晋王以免杀身之祸,二位意下如何?”

王经道了句“汝等自去”便打道回府。王沈思量许久,突展舒容,笑道:“走!去晋王府!”

且说那王经自回府后,心神不宁。王母见儿忧心忡忡,问其故。王经将前事和盘托出。

王母怒其优柔寡断,骂道:“不孝儿!怎致如此举棋不定?‘忠孝乃人立身之本’,连我这乡野村妇都知晓。你官至尚书,岂不通此理?又怎不生知恩图报之心?”

王经闻言恍然大悟,当即快马加鞭,寻帝去了。

星夜从门外进来,笑道:“王孃孃,近日身子可还硬朗?”

王母见是星夜,心甚欢喜,笑道:“小夜子,多久没来看我了?怕是七八年之久了!”

“没有的事,也就四五年、五六年吧。”

“油嘴滑舌!自己把那‘黄金棍’拿来。”

与王母打趣一阵,星夜说道:“要走了,今晚不留豆饭了。”

王母正欲答时,星夜早已不见踪影。

“为何刚刚摸不到?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且说那晋王府中,司马昭等人正商讨应对之策。忽听府外传来一声怒吼,声似猛虎:“司马昭!尔等贼子速来受死!”

司马昭闻言倒不惊慌,即令诸人按令行事。

众人出得门外,见星夜手中宝剑叮叮作响,周身杀意弥身,自不敢上前。有人问道:“姚逸之!何故挡吾去路?”

司马昭出得门来,笑道:“诸位只需出府便可,他奈何不得!”

星夜闭起双眼,贼人数穿其身。

“逸之,何故如此执着?不如随我一起诛杀失德之人,以成大业!”司马昭放声大笑,还欲劝,却见星夜飞身提剑闪至身前。

举剑便刺,却落了空。

“小儿,还不明白?这‘梦转千机’本就五性圣所创。本王天命之人岂会不知?想必你施此神通时,魏室已亡。妄寻一当年之人,倒转天机。可惜,五性圣只不过授你口诀,未教精义。”

只见司马昭神情落寞,叹道:“可惜,本王施此神通,颇损阳寿。寻你这长寿之人转嫁长生未果。不然,我司马氏当兴千年!”

星夜状似疯魔,乱刺一通,皆不能伤。但至一旁嗤笑的王沈时,一剑便要了其性命。

“看来,你寻的王沈。不过也罢,行将朽木之人,死便死矣。恕本王不便与你纠缠。此刻,想必帝已伏诛!”

片刻之后,府中只剩星夜一人。

街中,曹髦还有一息尚存。看见来人,笑叹道:“小夜子,莫哭,天子死于战场本就是吾之宿命。可惜今后王婆婆的豆饭就只留你一人的。可…可惜不能再让你陪我读书,我还想去郊外纵马,还想再亲手种一遍粟麦的,我还想……”

“灭!”

神通既收,一魂二魄即归。星夜伏地痛哭不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数日后,坊传那王沈大呼“乡公莫要杀我!”便惊惧而死。其子于郊外游玩,受剐刑致死。众人听得,皆称好。

一日朝议,有大臣奏:“今博陵公卒,其子无故惨死。然登基半年未足,恐伤国运,乞入土为安,下月发丧。”

帝准奏,谥号“元”。

朝议毕,帝召贾充,问道:“王沈之死,何人所为?”充答道:“臣闻元公先前曾至银象楼。寻之,未是银象楼,而是‘金足酒垆’,其奴仆也不知去向。盘问百姓,皆不知银象楼居于何处。”

帝大怒,登基半年未足,便有一公卿惨遭谋害,即令定要抓凶。

充领命,然数月未果,乃止。

杀得王沈过后,一日星夜叹道:“若我种下一颗因,日后可有万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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