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水袖盖着手背,搭在窗槛上。

望见有客人来,那妇人长袖飘飘,起身走出来笑脸相迎,下面系一条绿松石散花裙,腰间一根翠绿丝绦,涂着一脸的胭脂铅粉。

“小姑娘,来来来,里面坐,歇了脚再去,我这里好点心好茶水,要住时,里头还有上好的客房。”

谢灵儿被妇人扯住袖子,往里一带,进了屋内。里面摆着三五张桌子,放着条凳,桌上茶杯茶壶摆的齐齐整整。

谢灵儿捡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把身上包袱解下来放到桌上。

妇人提着一壶热茶,摇摇摆摆扭过来,一边倒茶一边眼珠儿滚来滚去,打量谢灵儿。

谢灵儿被看的发毛,尴尬一笑。

“小姑娘,这是打哪儿来,要哪里去?”

谢灵儿翻起个杯子,看到杯口一圈的黑缁泥,“这位姐姐,劳烦您能换个杯子吗?”

那妇人依旧笑嘻嘻的,放下茶壶,隔着袖管接过杯子,转身扭啊扭的扭到柜台后面,低头找杯子。

“小姑娘,你是要杯子吗?”

谢灵儿看着窗外,听到声音,猛回头看时,只见白寡寡一张书生脸,头戴软巾,鬓插红花,弯弯的嘴角似笑非笑。

“你,你是......刚刚那位大姐呢?”

“呵呵,我给姑娘换了只杯子,姑娘可满意?”

说着,宽袍长袖里翻出一只邢窑白瓷描蓝鸡缸杯。

这若是带到现代,那妥妥的就是古董呀。听说成化年间那只斗彩鸡缸杯,就曾拍出了三亿的天价。

我的个乖乖。

一下实现三个小目标。

往后的日子,还愁什么房贷,直接躺平数钱。

那可是三个,亿啊!

穿主是个古董迷,《国家宝藏》《一锤定音》这些节目就是下饭必备。

眼前这个鸡缸杯,胎骨釉色虽比不上那只斗彩鸡缸杯。却胜在年代远,历史久,故事再说的曲折动听些。

不怕专家定音儿时,一高兴,指不定四个小目标也有了。

啧啧。

像她这种小地方出来,没见过市面,平时经过二手奢品店都不敢进去,生怕弄脏了人家地板的主儿来说。

两吨的钱,那是什么概念啊啊?光是花出去,都得费尽心机,狠下把子力气。

唉,钱多了,也愁人!

谢灵儿垂涎三尺,伸手去捧鸡缸杯。

“死鬼,你又跑出来献殷勤。”

簪花书生一愣,慌忙缩手收了鸡缸杯,急步抽身就走。

“诶,你你别走啊,回来。”谢灵儿身子尚未站起来。

后堂门帘一挑,那妇人扭扭捏捏摆着腰肢又走了出来,袖上照旧托着那只白瓷鸡缸杯。

谢灵儿顿觉一种诡异之气扑面而来,缓缓站直了身形,在桌下暗暗握紧了双拳,这气氛不对呀。

莫非,是进了传闻中的黑店?

“喏,你要的杯子。”

妇人捧着鸡缸杯,递到谢灵儿跟前,那双手照旧在水袖里没有露出来。

她,她为什么不露手啊?

刚才那位簪花书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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