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便开始吧,三舅舅,请您安然躺下。”

她轻启玉手,取出一排细若发丝的银针,预示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治疗即将展开。

这些银针,非同往昔,每一根都精准地指向了人体最为脆弱、亦是潜能深藏的“死穴”。

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心中默念,此行正是要借这逆天之举,将三舅舅体内那残存、摇曳欲熄的生命之火,彻底推向绝境,再以手中珍稀无比的仙露为引,于灰烬中涅盘重生,唤醒新的生机。

她深知,仅凭那传说中的仙露,或许能暂时延续生命,但三舅舅多年累积的亏损,如同陈年旧疾,即便得以苟延残喘,也难免埋下隐患,如同蛀木之虫,悄无声息间侵蚀着生命的根基。

于是,她下定决心,誓要斩断过往的阴霾,为三舅舅迎来新生的曙光。

夏音音的面容沉静如水,眉宇间凝聚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手中的银针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每一次起落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专注与精准。

“嗯哼——”

仅仅一针落下,沈智宸便觉周身仿佛被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刺骨,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欲将他淹没于绝望的深渊。

“三舅舅,接下来的过程或许会更加艰难,但请您务必坚持。”

“待那碗汤药的药力缓缓渗透,这份痛楚自会渐渐消散。”夏音音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深知沈智宸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忍。

但这一切,是他重生路上不可绕过的试炼,每一分痛苦,都是向光明迈进的坚实步伐。

沈智宸紧咬牙关,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他强忍着剧痛,目光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无碍,音音,我能撑住。”

“这点痛楚,算不得什么。”

嘴上说不痛,可是也只有他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吐出“不痛”二字,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唯有他自己能读懂那份不为人知的煎熬。

周身仿佛被无形的细密针芒所包围,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历着被千万只微小而贪婪的蚂蚁缓缓啃噬的酷刑,连骨骼都似乎在无声的抗议中,经历着拆解与重塑的剧痛。

夏音音轻巧地又施下了两针,每一针都仿佛细丝般精准,却在沈智宸体内激起了连绵不绝的痛楚浪潮。

时间仿佛在这无尽的煎熬中凝固,直至某一刻,那股锥心之痛悄然退却,他紧咬的牙关终于得以松开。

随着疼痛的消散,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侵袭了他的意识,眼帘渐渐沉重,最终合上,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夏音音目睹他缓缓合上眼帘,心中暗自确认,那调配的汤剂已悄然施展其威力,她之所以迟迟未入内,不过是在静待那药效如细水长流,缓缓渗透至每一寸肌理。

此药,名曰“归宁”,世俗间戏称为“假死之秘”,是她于那浩瀚无垠的空间藏书内,偶得一册古老医籍,心生好奇,潜心钻研所得。

未曾料想,这首次试炼,竟是以自己最亲近的舅舅作为了试金石。

她轻抬皓腕,指尖轻柔地搭上他沉寂的脉搏,确认了那抹生命的律动已悄然隐匿。

此刻,她的眼眸微眯,闪烁着决绝与坚定,时机,恰到好处。

夏音音指尖流转间,银针如灵蛇出洞,疾驰于沈智宸周身,每一针皆精准无误地刺入那些被视为禁忌的死穴之中,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既是对医术的精妙掌控。

待最后一针稳稳落下,沈智宸的身躯上仿佛被绘制了一幅繁复的生死图腾,每一个针眼都诉说着生与死的微妙平衡。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她从袖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仙露,心翼翼地倾斜瓶身,一滴蕴含着生命奥秘的液体缓缓滑落他得嘴里。

夏音音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而专注,她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覆上沈智宸那几乎静止跳动的脉搏,每一次按压都仿佛是与时间的较量,既谨慎又充满期待。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心间。

她心中默默倒数,那数字如同冰冷的倒计时,却也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与祈愿:“十……九……八……”随着数字的递减,空气似乎更加凝固,直到“二……一!”的终结声在心头回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夏音音深知,这不仅仅是数字的流逝,更是生死之间的博弈。

若一刻钟内沈智宸未能有所反应,那么她必须果断撤针,否则,那将是对生命最后的亵渎。

除去之前那紧张而关键的施针时间,留给她的,已然是微乎其微的宝贵瞬间。

就在她心中那抹希望的烛光即将熄灭之际,指尖却传来了一缕微妙而坚定的跃动,瞬间点亮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

她眸光骤亮,难掩惊喜之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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