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笑盈盈,“我看钱叔比上回还年轻,哪就久了!”
钱叔和夏蝉是老相识,夏蝉性格开朗活泼,加上家里的因素,在海市上下层公干部里很吃的开。之前萧冉帮过夏蝉一个忙,作为人情,萧冉求了她一件事,就是到这档案馆走一遭。夏蝉想都没想,爽快应下,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也就搁置了下来。
钱叔说:“刑警支队的罗队长刚刚也是过来调资料,刚走,局里是有什么大案?”
“罗队?我都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大忙人一个。再说,大案也轮不上我啊!”
走到档案室,钱叔刚用钥匙将门打开,就有人在楼上走廊,只听声不见人的喊老钱。钱叔应了声,嘱咐两个女孩几句后匆匆离开。
萧冉道了谢,转着脑袋环顾四周。满屋子的档案密集架,用牛皮纸密封的案卷码得又厚又密实,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走在其中,怕都不敢大声呼吸。
萧冉提着心。
夏蝉问:“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谢谢,我自己可以。”她说完,迈步走进其中一排档案柜。
夏蝉也不勉强,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掏出手机玩游戏。偶尔抬头,看见萧冉正捧着一份卷宗在看,眉眼凝结,极其专注。
在夏蝉眼里,萧冉一直都挺奇怪的,尤其是现在这件事,霍总在海市人脉更广,凭两人的关系,想找人不过一句话的事,可偏偏就找上她这个公安局文警。现在是周末,上班的人本来就少。可以确定,她并不想让霍总知道,或许还是有意瞒着,不然两人认识那么久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找。
夏蝉如是推理一番,越发觉得自己不去做刑侦真是屈才了。
“暴殄天物的屈才!”
“哟,怎么就感慨起来了?”
去而复返的钱叔提着土色手握小茶壶,在夏蝉对面坐下,转头看了眼,小姑娘不修藻饰,丽质天成,是个美人!
钱叔暗暗赞了声,动手,开始排局布阵。夏蝉见状,坐直身,心思投入红绿战场。
虚虚实实,攻防转换。
“别老想着往前线跑,小督察也是警察,亏不了你这警校的高材生。”想起夏蝉方才的话,钱叔给了夏蝉一番忠告。
夏蝉撇了撇嘴,“不抓几个无期徒刑的坏蛋,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
“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钱叔执红旗,兵上,“唉,罪犯的无期徒刑说到底就是警察的死刑。你还是少看点武侠吧,别以为抓坏人容易,听说过苏城的那起军火走私案吗?”
“当然!”
“当然个屁!那会儿你还在上高中呢知道什么?叔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好家伙,那场景你是没有办法想象的,就连叔这样的老警察这辈子怕也就遇到过这么一遭。莫说苏城市局,省厅,就连当时海市总局都给惊动了。为了端犯罪窝点牺牲了多少同志啊,可怜的兵崽子,生生被那伙贼人活剐,剥皮削骨,血流尽了才死的,找到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视频被公布在网上,因太过血腥暴力都被禁删了,你不怕?”
夏蝉昂起下巴,“不怕,为了革命事业而奋斗,那叫光荣!”
“闭嘴你这死孩子!”
……
另一边的萧冉,在狭窄昏暗的档案柜过道里,一个接一个比对档案盒上标注的日期。猫着身子,从这头找到那头,又从那一头找回来。
如此反复。
等萧冉从档案柜那边回来,正好听到他们的争论。
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见萧冉两手空空,不像是有什么收获的样子。钱叔猜测,“小姑娘,你是要找什么?说出来,叔或许能帮上忙。”
萧冉确实是不想让无关的人参与其中,只问:“大叔,二十年前失踪人口的档案为什么这里会没有?”
“二十年前?小姑娘,二十年前的资料都被烧毁了。”
萧冉心慌了一下,“……什么叫,烧毁了?”
“失火。”
钱叔叹气,也有些惋惜,“十年前吧,有个管理员值夜时烧炭烤火,点燃了一大片,十五年之前的档案都没保住,人也被烧死了。姑娘,你找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或许我能记得一些。”
火灾?怎么会这样?
萧冉脑子嗡嗡的有些乱了,沉默半天,最后说:“找一个叫夭夭的女孩,至于姓什么我不记得了,她于二十年前失踪,当时应该是四五岁……我只知道名字。”
只知道个名字,这可有些难办啊。
“夭夭”钱叔百转千回的,将这个名字在脑中转了又转,突然一拍掌心,“我说怎么这么耳熟,以前是有人来找过的!”
萧冉心脏大力一颤,猛站起,“有人找过!什么人?”
“呃,这个嘛。”钱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小姑娘,你要找的这个人,八成不在这里。”
无论来之前多少次告诉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可听大叔将八分说成十分笃定的样子,萧冉难免失落黯然。
钱叔往前回忆,“那好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来人是一个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的模样,右脸上还有道一指长的刀疤,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人当时好像也没有找到什么,小姑娘,可能你要找的人,真不在这。”
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萧冉在脑中搜索许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她认识的人中,有谁是这般形容的。可以肯定,那人,她不认识。
但总归是一条线索。
萧冉脱口而出,“大叔,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话一出口,萧冉即刻意识到这个问题太强人所难了。就算有,十多年了,有谁会去保留一个陌生人的联系方式十多年。
果不其然,钱叔很轻地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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