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呀?”何姨娘眼中噙着的泪水瞬间滚落成线,看着被扬在空中纷纷落下的碎片,整个人都慌了。

她坚持了这么久,眼看着都念完一半了,就这么三两下被他撕成了碎片。

她怎能不急、不气。

“既然你单方面撕毁约书,便是认输了。”时斐冷言道。

“我没有认输,二爷他是心疼妾身,一时紧张误撕而已。”何若兰急着反驳,声音多了一些尖锐没了矫揉。指着管家吼着:“你愣着干什么?继续念。”

楚慕白诧异的看着何若兰,一向柔弱的她,今日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何若兰感受到楚慕白异样的目光,撒娇的倚在他怀中,“二爷,妾这么做,都是为了您,为了我们的未来。”

闻言,楚慕白心中的不快瞬间被一扫而光,满目柔情的看着她。何若兰出身不好,也没有时初那般闺秀端庄,会持家。可偏偏是最懂自己的女人,她不愿自己做赘婿,想尽办法为自己筹谋这家主之权。

这样一心为自己的女子,他自然也疼她爱她,又怎么忍心她犯傻,拿他们的孩子冒险。

“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楚慕白劝慰道,声音极其温柔缠绻。

“可是……”何姨娘嘟起朱唇,她不想在当姨娘了呀,只要能取代时初,成为这时府的女主人,就算代价是失去这个孩子,她也愿意放手一搏。

楚慕白不想听她辩解,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离开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不可反驳的味道:“乖,听话。”

何若兰看着满地碎屑,心情如坠谷底——楚慕白,为何你就不能为我想想那?

时斐弯了弯唇,平静的眸底亦如幽深的寒潭。“何若兰,在你按下手印那一刻,赌约已成,愿赌服输。你是选择自己安静的离开,还是让我敲锣打鼓的欢送你出去?”

何若兰不安的抓着楚慕白的手臂,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楚慕白将何若兰揽在怀中,“放心,一切有夫君为你做主。”一番感动后,冲着时斐疾言厉色道:“我听闻你姐姐重伤,便匆匆赶回来,竟不想你如此蛇蝎心肠,趁着你姐姐昏迷就欺负姨娘。”

管家看了楚慕白一眼,不屑的别过头去,家主受伤回府,便派人去告知他,可这都过去了多少个时辰了,他一身酒气才回来。他若对姨娘的爱护分半分给家主,家主也不会失去小少爷。

猫哭耗子假慈悲,哼!

时斐冷笑,“姐夫这是要欲加之罪吗?时府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那,可是我逼得何姨娘?你若信不过他们,那就自己问她,是谁提出要立字据为证?又是谁不肯听劝,一再坚持?”

楚慕白眉头微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何姨娘嘴唇一撇,既然约书毁了,就只能尽力摘干净自己。她可不想离开时府,回到那个冬日漏风,夏日进蚊,好几口人挤在一张铺上睡觉的破房子里。

一想到那样的房子,这一番梨花带雨倒也多了几分真,“二爷,是二小姐诓骗我,我没想到府内一个月的流水账会是这么多!我上了她的当。”

楚慕白扫了一眼管家身旁的大箱子,里面还整齐的摆放着几摞厚厚的账本。但是这些账册,他并没过多在意,反倒是这只木箱,勾起了他心中的不安。

时斐道:“府中支出原本也没这么多,这还不是拜你何姨娘所赐。既然想掌家,那么了解府中账目便是第一步,我是在帮你,何姨娘怎么反倒怨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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