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发生要事,城南一概不知。
芳情园里,乔田林沐了浴更了衣,准备随时出城。宋家酒楼内,王巧儿也做好相应准备。
今天所有人都挺高兴,除了怀有身孕的柳芳儿。本来她应该最高兴,只因当家的要带另外四位妾室一同还愿。
老爷发话,多不愿意也得忍,多不想笑也得陪。
卯时既过,鸣锣开道,一路吹吹打打奔向南城门。
锣鼓队伍二三十,乔家上下一二十,加上随护的书院弟子和抬礼物的,队伍人数接近一百。
百人队伍出城还愿,别说东阳城,整个东阳府都是独一份。
行至南城门,发现少了守城将,猜想可能去上厕所,所以一点没多心。
和门前军卒道声辛苦,没经盘点顺利出城。
去云仙观的路熟的不能在熟,顺走府路,连绕小路,跨过几道亭桥,遥见一片丝柳林。林边河水澄清,宝观炉烟轻袅。
乔田林突然想起些什么,马上叫停队伍。
“夫人,小路崎岖,大路绕远,你看怎么走合适?”
未等柳芳儿作出选择,树林当中跳出一个年轻小伙。
小伙年纪二十出头,生的眉比秀剑,目闪寒星,龙鼻丰隆,齿白唇红。发色天然暮云灰,脸上尽显祥瑞气。
上身一件雪青色的轻衫,下身一件月白色的便裤,外罩一件飞星法袍,手里一把残阳刀。
小伙拦在五丈外,冷冷说出四个字:“此路不通。”
事发突然,乔田林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冲前喊道:“你是干什么的?”
“没看明白吗?打劫。”
“一人劫我们这么多人?怎么想的?”
“我打劫有个毛病,劫官大不劫官小,劫人多不劫人少。乔田林,听说你当了知府近官,不散点金银助助兴吗?”
几句话给乔田林、锣鼓队还有随行修士说乐了。
一个散修来到近前:“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出狂言,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你是芳情园护卫?”
“东阳府王平。”
“本地人?”
“没错。你是哪的?”
“报什么地方好呢......直接说吧,紫霄门沈策。”
此言一出,所有修士列开阵仗,后到的王巧儿拔剑跳到最前。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
“没错,就是我。入门大比时候对你了解不多,最近认识了栾忻芮对你了解不少。你家师姐说你脑子笨,悟性差,言语冒失,举止粗鲁,直接点说就是又蠢又傻。如果不是走上修士这条路,根本一事无成。也因为如此,你对漓雨书院最为忠心。在宗门时,碍于同门的面子不好当面提,可你看不出来,还想与之交好,实际你家师姐非常讨厌你,你越往上贴,人家越觉得厌恶。”
“胡说八道!”
王巧儿正想反驳些什么,菱花夫人飞至沈策身边。
“沈爷,将死之人,何必编排呢?”
转身看向前方,来的书院弟子认识七八位,为首王巧儿更是熟悉非常。
“巧姑,你还好吗?”
听见师姐喊自己的乳名,王巧儿心里五味杂陈。
“栾师姐,真是你吗?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你我都是修士,该知良禽择木而栖。巧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倒戈投降,我在沈爷和羽族祭司前替你求情。”
“光远师兄呢?”
“已死。”
“沈策杀的?”
“是。”
“他杀了光远师兄就是你的仇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跟仇人站在一快?”
“应势也好,背叛也罢,归根结底我们太过弱小。既入修炼之路,就该懂得强者为尊。巧姑,来我这吧,跟师姐一起变得更强。”
“栾忻芮,如果你肯回头,我在大师姐面前保你不死,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我王巧儿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会怎样?清理门户吗?四阶半打九阶,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还提什么大师姐......殊不知她已把尔等当做表示忠诚的礼物。”
“礼物?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天空之中,三十羽族战士相继赶赴当场。
栾忻芮意识到话有点多,继续道:“沈爷,我想再说一句。巧姑,我的好妹妹,跟姐姐走吧,外面天高海阔,何必拘泥弱小宗门?”
“我要不跟你走呢?”
“同路金兰犹在,殊途死路一条。”
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两边刚一交火,鼓乐班子最先跑路,抬礼物的扔下东西,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园里的下人恨不得肋生双翼也变羽族。
柳芳儿怀着孩子,怕的抱着乔田林不放,红桃对夫人忠心,一直护在身边。春蓉和兰芝都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其他四房夫人没有顾忌,各带本府下人逃至远方。
乔田林也想走,可柳芳儿抱的太紧,根本挪不动脚步。看着四位妻妾的身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王巧儿领书院修士和外府散修战沈策和栾忻芮,开始一段时间还能有来有回,等体会自身和九阶的差距,变的只有还手之力。
混战之中,沈策抽身来到乔田林的面前。
一改前态,和言道:“乔石匠,跟我走吧,别错过明年的六月初五。青石岗无人悼念,你老师难免寂寞。”
“啊......你知道我的从前?”
“家乡的同行托我给你带句话,好好过日子,别让廖黑子成了你的心头病。”
“还有人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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