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单琨灵柩前,菱花夫人悼念亡夫,贴身丫鬟从旁伺候;栾光远站在一边开导姐姐,乘行和尚默诵极乐咒超度亡魂。

老乔烧完黄钱纸嘟嘟囔囔,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单庄主啊,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你说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患留千年。像你这么好的就该多福多寿,多子多孙,可惜没留个一儿半女。这么好的家业,这么好的买卖,便宜给了外姓姐弟,你说冤不冤?”

栾光远听着不痛快,狠狠瞪了他一眼。

栾忻芮没觉着有什么,抽泣道:“哈爷放心,我们姐弟一定延续老爷的善行。”

乘行也有些听不下去,言道:“单庄主灵魂未散,哈施主谨言慎行。”

“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

时间不长,休息已毕的其他客人陆续到场。

一番祭奠,何树立率先发话。

“栾夫人,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我们几个商量了,单庄主入土之日,我们都到,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们办得到。”

栾忻芮抹擦几把眼泪:“亡夫结友如此,单家之幸,庄园之幸。何捕头,我这没什么需要。只是先夫生前没广发请帖操办寿宴,死后也别打扰这份宁静。”

“这是自然。”

李路开口道:“菱花夫人,我认识一个遮掩墓穴的高手,你看有没有必要带过来?”

栾忻芮摇摇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需陪葬之物。况且庄主生前颇负盛名,我想不会有人掘他坟墓。”

段丛打个唉声:“唉......你们跟山庄主认识时间长,相处日子也长,我们才处二年多,真没处够。”

铁枭附和道:“是啊,往年这个时候都在谈供应刀剑,今年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栾忻芮。

老哈听出话中含义,笑道:“铁枭,在单老爷灵前谈买卖,你还是个人吗?冲你这句话,你跟你爹一样该死。”

“哈四,你懂不懂什么叫有感而发?轮的着你胡说八道?若非看单庄主的面上,我早把你大卸八块!”

“东宁城的几位跟单庄主交情深,买卖自不会断;你们跟单庄主交情浅,担心菱花夫人周全不到,所以心急了。”

“你放屁!”

“听听李将军和何捕头说的什么,想想你说的什么?是人话吗?”

栾光远从中调和:“姐夫死丧在地,你们两位少说几句。”

栾忻芮接过话:“今日死者为大,其他事以后再议。光远,带客人下去休息。乘行师父,你也辛苦多时,一同休息去吧。”

主家发了话,谁都不好再说什么。大伙各自回房休息,预备明早离开庄园。

栾光远安排好客人,打发走所有下人,重新回到灵柩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喜悦。

一把揽住栾忻芮的柳腰,附在耳边淫笑道:“众目睽睽,还能无声无息地杀死单琨,师姐的水法越发高明了。”

“不是为了你,我能断了单琨前程?好歹夫妻一场,你别太过分了。”

“我对师姐朝思暮想。”

栾忻芮挣开游抚的双手:“这是什么地方?白天忍得了,这会忍不了了?”

“就因为我们都姓栾,单琨自然而然相信我们是姐弟,真是瞎了眼。在这就是让他看个清楚,瞧个仔细。”

“客人还没走,别出纰漏。”

“我的心肝,你太小心了。咱们都是修士,暴露了又能怎么样?”

“少将军交代的事办好了吗?郭鹏可靠吗?”

“少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不可靠就杀呗。”

“你以为杀人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没听哈四说紫霄门的弟子到了?真让他们查出什么,麻烦就大了。”

栾光远如梦方醒:“还是师姐想的周到。”

“铁枭和哈四不和,千万别在庄园出事,你一会去找乘行,劝他们连夜离开,别给紫霄门理由插手。都办妥了,回来告诉我。”

“师姐放心,我去去就来。”

栾光远再唤下人备好马车,然后去找乘行和哈四。到地方发现灯还亮着,离近可以听见屋内谈话。

一个说:“小师父,你也看见了,刚才哪是祭奠亡灵,分明担心以后生意。何捕头他们没那么直接,还算个人,瞅瞅铁枭,什么东西?”

一个讲:“阿弥陀佛,哈施主,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何必出言讥讽?”

“我是替单庄主不值,实在不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等我回寺为单庄主抄写一份极乐经,将来化在坟前。如果哈施主有心,你我一同抄写。”

“我都不认识多少字,哪会写呀?”

“小僧愿意代劳。”

“那多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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