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被支出院子，心里挺不痛快。
嘴里小声嘟囔：“沈策啊，你不是我师父，我也不是你徒弟，不然你们说话不能背着我。处了这么些日子，你不了解哈四什么人吗？我是那种多嘴驴吗？告诉你，你眼睛瞎了，瞎成死猫了。”
嘟囔时候不时看向身后，总觉着沈策跟在不远。
念叨心事，不一会走到县衙。老哈看见穿官衣的腿就发软，赶紧掉头往回走。
路上施舍几个乞丐，又走一会，来到市集。
市集东西很全，一边遛一边看，决定不好买些什么。
遛到一座石桥，看见一个和尚。和尚年龄不大，差不多二十四五，面相非常和善。
和尚在桥边支张方桌，上面放着不少小纸片和笔墨。
纸片三寸多长，两寸多宽，有的画着风景，有的画着动物，还有的画人，总之各式各样。
方桌边上围了一圈孩子，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也就五六岁。他们有的自己走来，有的爹娘带着。
和尚让小孩随便挑选三张画，他给孩子们编故事。
有的故事挺有意思，孩子听得哈哈大笑，有的故事挺没趣味，孩子不停催换另讲。
哈四闲的没事，一直站在旁边。讲到第十一个的时候，和尚露出不悦之色。
打了个佛礼：“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今天就到这吧。”
和尚不想讲了，大伙只好散场。
老哈不太理解，过去问道：“小师父，讲的好好地怎么不讲了？”
和尚甩了下袖子：“我给孩子讲着玩，你听什么劲？”
“合着我扫了小师父兴致......”
“去去去，一边去。”
“这事怨我，我认。能补偿吗？”
“能补，给我画三十幅小画。”
“画什么？”
“集市这么大，画什么都行。”
“我画的可不好。”
“你又不靠卖画吃饭。”
“行行行，那我先画一张，小师父看看行不行。”
哈四沾点墨水，画了个和尚讲故事。
和尚看的直撇嘴。
“是不怎么样，凑合看吧。再画二十八张。”
“不是三十张吗？”
“最后一张留着，我得画你。”
老哈嘟囔着：“这小和尚，不光脑袋秃，心眼还不大。”
嘟囔几句，拿上纸笔，一边遛弯一边画小画。将近一个时辰，画完二十九幅，最后一幅留给和尚。
和尚看着不住点头：“你这人挺讲信用。叫什么呀？”
“哈四。哈哈笑的哈，一二三四的四。我是恪州府来的。小师父怎么称呼？”
“阿弥陀佛，小僧在城外东宁寺出家，法号乘行。”
“原来是乘行小师父。小师父，你不在寺里念经，跑城里干嘛？”
“离得近，闲着也是闲着。”
“桥边说故事是什么买卖？”
“市集喧嚣，常有孩子走失。我支张桌子说故事，孩子到我这正好等他们家人。日子久了，来的客人就多了。还有，我说故事不要钱，算不上买卖。”
“高，真高。在我见过的和尚里，就小师父你称得上在世活佛。”
“施主过誉了，我算什么佛？跟单庄主比不值一提。不过一个脑袋秃，心眼还不大。”
老哈咧嘴一笑：“你都听见了？”
“施主说话声音不小，想不听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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