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善后事宜丢给丐帮众人,两人回了客栈。
顾平安好好洗了个澡,丢掉血衣。
他早早便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首次杀人,虽然鲜血场面带来的冲击不小,却比想象中平静一些。
侠以武犯禁,钱家那群武师护院,哪个不是死有余辜,杀便杀了,何必自寻烦恼。
他换上一身干净长袍,安心睡下。
一夜无梦,再醒来已日上三竿。
往宜兴的船辰时三刻便开,穆念慈已收拾妥当,在楼下等他。
这时辰店里没什么客人,小二肩上搭了条白巾,正靠在柜上跟掌柜的闲聊。
“我听卖鱼的老王说,钱不易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莫不是那些被害死人化作厉鬼,回来报复他啦?”
“少传些吓人倒怪的话儿!”掌柜的在他头顶敲了一记,“你要实在闲得难受,滚去再把桌子再擦一遍!”
“切!扫兴!”小二朝他扮了个鬼脸,也不听他的去擦桌子,一扭头又出了门。
穆念慈瞧这小二有趣,掩嘴轻笑。
顾平安下了楼,拿起她桌上包袱,招呼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给你这个。”穆念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这是山药豆沙卷,你尝尝。”
两人没多停留,付了房费便赶往码头。
钱不易的事一大早便已在镇上传开,几个捕快与他们擦肩而过,匆匆朝钱府赶去。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感受到顾平安似乎没被昨晚杀人的事影响心情,穆念慈脚步明显轻快了几分。
镇上的大事打断不了漕运繁忙,湖上停满了大小船只,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清早的码头可比傍晚热闹得多,渔夫、船工、苦力,挤得水泄不通。
顾平安护着穆念慈,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赶到昨晚约好的客船边。
“就等你们啦!”
船老大招呼两人上了船,解开系泊的绳索,吹了声响亮的呼哨。
船工升帆摇橹,缓缓驶离岸边。
“顾大哥!穆姑娘!”
岸上忽然传来呼唤声,顾平安寻声看去,发现竟是田江恩。
他背了个包袱,似乎也要远行。
两人朝他挥手告别,他却显得有些着急,还在喊些什么。
可惜岸上嘈杂,客船又越行越远,终究还是没能听清,只留下湖面上一道悠长的涟漪。
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
望亭距宜兴约百里,船行大半日,前方已瞧见码头踪影。
若按着顾平安所想,今日天色不早,不如在镇上先住一晚,明日再去归云庄拜会。
可穆念慈瞧见他眼神一个劲儿往街边面摊瞟,生怕他又闹着去吃阳春面,一时间心中焦急。
偏偏她又面薄,不好意思开口,正自犹豫间,顾平安忽的目光一凝。
他远远瞧见一人,须发皆是花白,身穿黄葛短衫,右手一把大蒲扇,头上却顶了一口硕大水缸。
“念慈,你瞧那人。”
穆念慈随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顿时一惊。
那缸赫然是生铁铸成,怕是有数百斤重,寻常人挪动半分都不易,那人却步履如飞,要么天生神力,要么定是个功力深厚的高手。
若要论及实力,以她眼界看来,怕是只有七公他老人家才能与这人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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