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天下三十六郡城之一,群山叠嶂,河流绕城划过几字弯向东去,城以水为名。
城是青城,水即是青水了。
大魏建国后,青衣道人余钦相遍游天下,到青城赞道:“秀水绕城郭,翠山傍太玄”。
太玄何意?太者大也,玄者晦涩虚妄也。
出青城西门外行数十里,有个野山镇。
镇子依山而建,靠山吃山,山民多以砍柴为生。
精明点的沿着石板山路开些香火店铺,做些卜卦问神的活计。
山也无名,山民潦草的的称为野山。
山上有座道观,叫做明月庵,取自清风明月送凉来的俗意,说是道观却是佛寺的建制。
大魏建国后梁王封地青城,恼怒佛寺劳苦百姓,将首座头陀打杀了去,剩下的沙弥遣散回家。
有几个不死心的续起头发,将门口匾额换下改成明月庵。得以过活。
庵,女尼居处,寺为佛寺,实则道观。
乡人不讲究这些,只要丧葬有人念的往生咒,逢年过节磕个头就是。
明月庵也无神异之处,供奉的是正德初年剖腹救子的张娘娘,乡人敬重娘娘情重,逢年集会香火不断。。
这一日,一股子烟尘自东而来,伴随响亮的马蹄声。明月庵的大师傅早已在山下匍匐迎驾。
“小民参见大人,可是镇抚司上使当面。”老道人抬着头眯着眼睛问道。
马上的官兵厉声喝道:“你就是明月庵庵主吴狗子!”。
“是是是,老道俗名正是吴狗子,还请上使移驾观内,听道人详细讲来。”老道人战战兢兢不敢做声。
那官兵翻下马,扶起道人说道:“道长莫见怪,这年头拦路告状的刁民不少。既是道长当面,那就上山一叙吧。”
官兵叫做王盛,是大魏镇抚司玄部的差官。此次前来是道人传信青城,说是庵上有不太平的事。
道人唤过看热闹的山民,从道袍的补丁口袋掏出一袋铜板,细细的点出十余枚。说道:“阿六,把上使大人的马伺候好了,多用精草,上使的马可不是你家的蠢驴子。”
见那中年汉子接过铜板说道:“道长,您就放心吧,上使大人的马我就当亲爹似的照料。”说罢冲着王胜讨好的笑着。
王胜也没言语,心里早已不耐烦,这样的差事,无非是山里神像被野鬼精怪占了去处,在道观日夜托梦喊冤罢了。
老道人见王胜脸上不耐,把缰绳塞到阿六手上,引着王胜往山上去了。
阿六,姓刘。五代一根独苗,早早的取了媳妇,生下来儿子。
真名山里人也记不住,就叫他阿刘,时间久了阿刘也变成阿六了。
野山镇人多姓吴,阿六算是外姓,也不怕喊错,他爹叫大阿六,他叫阿六。儿子叫小阿六。
什么?你问他爷爷?喏、后山那个老坟就是老阿六了。
阿六牵着马,颠着铜板,想着这几个铜板又能割二两肉给儿子补补身子,不知不觉晃到了家。
小阿六早就迎了出来,喊道:“大马!大马!爹牵着大马回来了。”
刘钱氏从内屋快步走了出来。见到阿六牵着高头大马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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