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总捕院中,姜明有些心情烦躁。
他听着那周皮的话语简直就是个最垃圾的人,自己染上赌坊怪犬帮人的错?若真的犬帮硬拉硬拽让人去赌坊强逼签下阎王钱的欠条,那另当别论了。
可姜明有幸去小赌过百万,自然知道一些套路。
赌坊的人看你眼生会特意的出千让你赢下几手,随后放长线钓大鱼,让你上头开始沉迷其中日进斗金的日子里,从而无法自拔。
姜明当时亏了一百万就为了搞清楚赌博的魅力在哪里。
直到亏了以后才明白,表面上的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中那股贪念,若不控制便会顷刻颠覆一生,坠落深渊不可自拔。
所以当听着周皮的话语的时候,心情越来越莫名的烦躁,尤其是一想到这是那狱卒特意安排的,更是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燃烧而起。
坐在椅子上,姜明怒气未消的挥手打开了仙坊的通道。
一打开,王氏便立马感应到姜明契约的气息,连忙停止修炼起身。
旁边的青山君也嗷嗷叫想要出去。
王氏安抚两句。
“你不能出去,外面人多,你若是出去的话,主人就麻烦了。”
青山君有些不满的转过身屁股对着通道口,又嗷嗷叫两声,甩着尾巴独自生着闷气。
随着玄煞九转真经的修炼,青山君的灵智也越来越高,已经达到了十岁左右的水平。
王氏无奈的笑了下,听着他刚才的抱怨,满脸苦颜欢笑的出了仙坊。
出来之后,姜明便手疾眼快的关闭了通道。
没心情去看王氏,而是独自的坐在靠椅上继续翻阅卷宗,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这让慧心如兰的王氏一眼便瞧出了异状。
王氏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来到姜明的身后伸手轻巧的按捏着肩膀,低头盯着姜明的下巴沉默不语。
姜明也一直的等到心头的怒意消失大半后,才方向无心阅读的卷宗,慢慢的开口,“我有点饿了。”
“那我去做饭。”
王氏立即撤手,忽然发现地方不对后,立马愣住了一下。
扭头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姜明,场面一下安静了起来。
“哦,忘记了,这里没做饭的地。”
姜明立马起身望去,却发现王氏正站在案桌前面,瞧着对方正发笑的模样,脸色便古怪起来。
王氏越来越爱笑了。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古怪的想着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可摸了好一阵子后,姜明也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王氏笑得花枝乱颤后,姜明便有些不耐烦了。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笑得这么开心?”
王氏停止笑意,瞧着眼神凝重的姜明,问道:“这不是看你忘记了时间了吗?以前你落日时就会放我出来,今天整整的到了亥时才喊我出来,难道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随后,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地方哪里可以烧火做饭……”
她还惦记着刚才姜明的话。
“算了,今晚上就饿着吧。”
姜明神色复杂的开口。
“那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王氏立即不悦,颇有管家婆的风范,一边出门望着,一边在门口喊着,“你要是饿坏了把我关着不放出来怎么办?我可不想在那里面待着就陪那头蠢老虎!”
她的胆子也大了很多,语气也变了许多。
姜明看着王氏又兜转回来,听着她问着,“要不我去打盒晚食来?”
发觉王氏变化的姜明迟疑着,几息后才恍然过来。
“算了吧。”
姜明拒绝一声,感觉有些麻烦。
“那也不能饿了不是?”
王氏脸上浮现一丝怨气,气鼓鼓的盯着姜明问着,“你刚才不是都让我去做饭了吗?难道你不饿吗?”
姜明闭口不语,低头看了眼肚子,感觉倒不是特别饿,饿一晚上估计没关系。
于是,重新和王氏对视笑道:“不是特别饿。”
“……”
王氏的眼神却还是有些担忧的瞧了两眼。
确定姜明的执拗后,便不再说。
而是重新回到姜明的身后,闭上眼继续按肩,贤惠的念着,“那等你饿了便和我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若是三更半夜饿了,我就去找一酒楼带点食盒回来。”
“你啊……”
姜明没好气的念着,刚想埋汰她两句多管闲事,下一秒便想随她所想,然后重新心绪平静的重新分析着卷宗的内容。
有了新的线索,思路也得到更好的铺设,很快就发现县令确实太可疑了。
这个犬帮的手段并非是烧杀抢掠,而更像是利用人性的贪念去引诱上套,三十一件家破人亡的案件内,几乎八成都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惹的祸。
赌瘾为首,基本上都不会处置犬帮的人,毕竟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大宋法律也没办法阻止犬帮的催债鬼上门。
其次就是贪图某某娇妻的美色。
这个案件倒是都由犬帮的人为首主动行动,其中的案件内姜明忽然惊奇的发现,居然也都还是灭门惨案?
大致都是女子和家人奋起反抗,最后被犬帮的畜生灭门,未遂的只有一件,其余的都是记录了犬帮帮众的施暴手法,看得姜明眉头一皱,越发气愤了起来。
都不是些好东西!
回想起周皮的话,其中也有几分道理。
若是没人蛊惑和拉客的话,兴许其中的案件不会出现这般多,顶多也就一、两个机缘巧合进入赌坊再被布局制造杀猪盘的。
可是,姜明却觉得周皮不值得被同情。
就从他口中的言语上来说,他们本质上就是相差无几的畜生。
犬帮以人性为局布置杀猪盘,放小利钓大鱼,大鱼上钩之后便是剖腹取身,物尽其用,有些还活着被玷污的女子则被抵押在了犬帮的青楼做青楼女。
一些忍气吞声的男人则是被丢到矿场、盐场、林场等等地方做苦力还钱。
儿童被明码标价对外出售,完全就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面相。
反观像周皮这般的人,案件上记录的是三十一灭门案,可实际上的数量不为人知,姜明保守估计得有上百件类似的事情在发生,否则怎么会这般招恨呢?
周皮的案件就是没有被记录在上面的。
姜明不用多想便猜到这是私下解决的,多半是卖了妻儿,卖了房屋才勉强填上了窟窿,直接榨干了周皮的所有家当。
自己的妻子成了青楼女,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再结合周皮的话语和处境,姜明则呵呵冷笑。
周皮这人实际上比孙茂还差劲!
好歹孙茂可是犬帮高层,而这周皮呢?
姜明冷笑不止,很快便注意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刘明跟上来了。
而在这时候,王氏也发现了那些卷宗上的内容,心底便起了疑心。
当刘明一进门,他便被王氏的存在吓得呆住了。
他可不记得衙门有这般曼妙的女子啊!
目光奇怪的打量几眼,转而发现姜明投来的目光,立即拱手弯腰道:“爷,监狱的狱卒班头杨老大把那周皮的手脚骨都打折了!”
“知道了。”
姜明闻声哼笑,盯着刘明便不悦的说着,“这杨老大看年纪也不小了吧?”
“爷是准备……”刘明惊得后背发汗,不敢抬头盯着地面急忙劝着,“这可不行啊,爷,若是这般做,到时候衙门内资历同样的老家伙都得生吃活剥了你,甚至有些坐镇其他城镇的捕头都得提防你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
姜明付之一笑,立即表现的风轻云淡,合上看完的一卷案件内容,重新拿了一本放在桌子上继续查阅。
仔仔细细的查阅着遗漏的消息,一边通知着刘明,“明日,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东西试探我,刘明你听得懂吧?”
不长眼的东西?
刘明立马想到了监狱的杨老大,立马震声替那些老家伙们答谢,“多谢爷宽宏大量,小的今晚就先去各个门户传递这事!”
“嗯,不错。”
姜明很喜欢刘明的眼力见,心头那股怒意也消失了。
查阅到一半时,姜明抬起眼盯着前面一丈开外站着弯腰的刘明,想了想便继续低头吩咐着,目光继续寻找着遗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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