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黄巾众怒目切齿。

要是大贤良师真的遇到不测,那么他们将会毫不犹豫拆了衙门。

若裘卓真的同凶手有关,甚至收受贿赂,那这个狗官的命也到头了。

他们满腔愤怒化为的怒吼,吓得裘卓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一刻,裘卓真是欲哭无泪。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从杨家到来之后,原以为自己能步步高升。

可谁料接二连三来的,全都是祸事!

如今他更是同太平道反目,稍有不慎就会立刻横死当场。

“大……大贤良师,还……还请教我。”

裘卓颤抖着,放低姿态朝着梁进哀求。

他已经明白,如今梁进带这么多人来闹事,不达成所愿是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只见梁进手微微抬起。

身后的苗元正,立刻将九节竹杖交到梁进掌中。

梁进持杖,猛地朝着裘卓扫去。

“呼!”

竹杖带起破风声,瞬间砸飞裘卓的官帽。

裘卓还只当梁进要自己的命,吓得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梁进跟着用竹杖点在裘卓天灵盖上,沉声道:

“裘卓,摘去乌纱脱掉官袍,你也不过是个革囊众秽的凡夫俗子。”

“只有皈依黄天,方可洗去你一身罪孽污秽。”

“你,可愿入道?”

竹杖之上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裘卓只能服服帖帖地跪着。

梁进身躯微微前倾,双目灼灼,以一种充满压迫的姿态盯着裘卓。

他也是在告诉裘卓,这是裘卓最后的机会。

目前裘卓还有点用,所以才能得到这个机会。

裘卓心头巨颤。

他可是朝廷命官!

如果让他真的入了太平道,那么他这一生都难以摆脱这个污名。

除非,太平道在未来能成为大乾国教。

即便不是国教,起码也得是佛、道之类的大教。

古往今来,不乏帝王、文官、武将等皈依佛、道的。

可太平道不过是一个县内教派,看似是道教一脉,但是却可没得到朝廷认可。

裘卓若是皈依了不被朝廷认可的太平道,那么他的晋升之路也彻底堵死。

并且以后他对台阳县的治理和管辖,也将会遭受太平道插手。

他这一县之尊,也将与傀儡无异。

可是……

裘卓的视线,看向周围那无数黄巾众。

他们之中,包含了这台阳县各行各业者,甚至就连衙门和城防军也入道者如云。

如今太平道更是朝着外县蔓延,看趋势要不了多久恐怕将会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峰。

裘卓根本无力阻止。

他即便不入太平道,也改变不了被架空权力的命运。

尤其他一旦拒绝。

那么裘卓根本不怀疑,他一定活不了。

大贤良师已经知晓刺杀的事杨经业是主谋,而杨经业又是裘卓的座上宾。

这件事,裘卓怎么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裘卓还有能利用的地方,那他早就死了。

裘卓若是此时拒绝,那无异于当众驳了大贤良师的面子站在他的对立面,同太平道彻底撕破脸皮。

到时候。

不仅他会死。

他全家也逃不了!

要官?要命?

此刻,似乎并不难选。

最终,裘卓黯然叹息一声,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我入道。”

梁进满意收回竹杖。

一名黄巾众端来一碗符水,裘卓只能接过一饮而尽。

紧跟着,便是一系列入道仪式。

最终,梁进吩咐道:

“裘卓,既已入道,那就当同太平道同生共死。”

“现在杨家意图毁害太平道,你该去写上疏公文,陈述杨家谋反之事。”

“并且县衙立刻发布海捕文书,通缉所有杨家人,并查抄台阳县内所有杨家资产,向民间征集所有杨家犯罪证据。”

裘卓只能行礼,回答遵命。

他虽惧怕杨家报复,但如今他也只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随后,梁进又冲一众教徒高声道:

“传令下去,让各县和州府所有太平道人共同破坏杨家产业。”

“我要让杨家的生意,在青州境内再也做不下去!”

“我要让杨家人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黄巾众们闻言,齐声高呼起来。

他们的呼喊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苗元正还在为梁进撑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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