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
漫天的风沙,终于渐渐平息了。
梁进的这具分身原以为这场风沙,最多刮上几个时辰就会过去。
可谁料这风沙一刮竟然足足一天一夜。
风沙中,骆驼大多数都跑了。
梁进依靠双手,硬生生拉住了两头骆驼,这才没让骆驼跑光。
等风沙平息之后,梁进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掩埋在了沙子里。
他钻出沙子后抖着衣服,又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救。
于是梁进又伸出手,将一同躲避风沙的那个年轻人从沙子里给拉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大病一场,如今身体虚弱无比。
他躺在地上张开干裂的嘴巴说不出话,只是指着一头骆驼上的行囊,喉头不停发出声音。
“那里头有水?”
梁进微微疑惑,于是上前将行囊摘下,带到了年轻人身边打开。
可打开之后,里头出现的却是一套官服和一枚官印。
看到不是水之后梁进大为失望,随手就将这些东西仍在一旁。
这玩意在这沙漠之中,可谓是一无是处。
然而那年轻人却扑了上去,将这官袍和官印牢牢抱在怀中。
仿佛这些东西,比他的生命更重要一样。
梁进随后在另一头骆驼的行囊中搜索,幸好找到了水喝干粮。
他吃喝了一阵,将剩下的水扔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咕咕咕大口喝了几口水之后,终于缓过劲来能说话了:
“多谢恩公相助!”
“在下郜鸿哲,感激不尽!”
“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梁进行大礼。
梁进打量着这个自称郜鸿哲的家伙,回答道:
“我叫……孟星魂。”
梁进随便扯了个假名字,跟着他又追问:
“你是官?”
这个郜鸿哲太过年轻。
并且身上没有官僚气息,反而有着一股读书人的儒气,甚至还带点青涩。
可是他却有官印和官服,似乎是个刚做官的人。
郜鸿哲自豪回答:
“孟兄,实不相瞒,在下乃今年的一甲探花!”
“如今更是被陛下亲封的寒州太守!”
梁进笑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
“一甲探花用得着跑来这鬼地方?”
“还寒州太守?这官职已经被废多年,并且也从未听闻我朝有探花担任寒州太守的。”
郜鸿哲见到梁进不信,于是急忙从行囊中翻出各种公文证明自己的身份。
跟着他又是一通解释,才让梁进渐渐相信。
原来。
这个郜鸿哲成为新科探花之后,本来前途无量,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翰林院任职,还可以迎娶高官之女。
但坏就坏在,这个郜鸿哲是个“愤青”。
他向陛下进言,希望陛下能够派兵收复西漠。
西漠这片地过于复杂,曾归属大乾王朝管辖,但是后来又曾多次脱离。
而前两年,朝廷越发虚弱,无力在混乱的西漠这个无底洞里投入更多钱财。
所以终于决定彻底放弃西漠,将西漠的一切人马都撤了回来。
郜鸿哲得知此事之后,一直郁郁不平。
所以他成为新科探花之后,便为西漠进言,在朝中曾引起一阵波澜。
最后,陛下便封郜鸿哲为寒州太守,前来西漠任职。
梁进听完,大为感叹:
“原来西漠,两年前就已经不属大乾了……”
要不是郜鸿哲的话,他至今还认为西漠仍属于大乾,只是统治力薄弱而已。
看来这件事朝廷选择了刻意低调处理,所以民间对此知之甚少,也只有庙堂之人才对此事清楚。
郜鸿哲忿忿说道:
“朝廷放弃了,但我不放弃。”
“我辈读书人,当立志为国收复西漠!”
梁进看了郜鸿哲一眼,大为摇头:
“你一个被贬官流放的探花郎,说这大话有什么意义?”
新科探花,怎么都不至于沦落到这西漠为官。
梁进也不难猜出,这郜鸿哲得罪了陛下。
毕竟放弃西漠这件事,是陛下在位期间发生的,怎么都算不上一件光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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