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云梦泽内还是一如即往的烟波浩渺,云雾沉沉。

许是因为之前连着几日的好天气,昨日傍晚时分这片大泽区域下了场小雨。

好在雨势不大,只下了片刻功夫就云收雨霁,只是开辟出的路径更加湿泞难行,走起路来总会带起星星泥点,让人恼火。

马相跺了跺脚,看着走在前方的巫咎,不由回忆起对方之前施展巫术的情景,联想到若是此番能够顺利回到晋国,按照贵人之前给予的承诺,自己也有学到巫术成为巫师的机会,心头就是不由一阵火热。

当然马相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实际上对他来说如果能把握机会成为血脉武士就已经是祖宗保佑的结果。但万一呢,毕竟除了万能的昊天谁又能说的清未来。

况且,马相看了眼巫咎,一个信奉祝融火焰的南蛮都可以成为一名巫师,身为晋国武士的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

这次行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能激发血脉之力,身为晋国士人的自己为什么要受两个南蛮子的支配安排。

那个申延也就算了,他不仅是个血脉武士,更跟随着他的主人得到了晋国士人的身份。

但前面的这个楚国巫师又算什么,一个信奉祝融的楚国蛮子,就算力量再强又如何,没有参加过昊天祭典的他凭什么占据比自己更高的地位,还有另外那两个混蛋居然也不听我的,南蛮子就是南蛮子,果然都是不知礼的。

马相正因为队伍中的地位有些愤愤不平时,走在后面警戒的申延走到近前。

“马兄,你在想什么呢?快些跟上。”

申延走到马相旁边主动招呼道,原来不知不觉间马相已经落到的队伍的后面。

“哦,好。”马相一看队形变化立马反应过来,加快了脚步。

申延见马相反应过来往前奔去,心想还好,马相好歹还是愿意听劝的。

实际上一路行来,申延知道马相对自己在队伍中的地位是有意见的,毕竟晋国人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

就像在各国的小故事里宋人总是喜欢犯蠢,晋人的骄傲自大亦是各国士人眼中的常态。

毕竟这数百年来晋国一直都是大国,是诸侯中的伯长,所以晋人普遍对其它国家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晋人总是认为他们拥有的一切是最好的,最好的土地,最好的国民,最好的制度。甚至就连祭祀诸神的礼仪他们都觉得应该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周天子在洛邑的大祭可以沟通三界,能够上通天界,下应幽冥,敬告天帝,役使鬼神,也许天子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即便是几年前的邲之战之后,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晋楚之战中楚国战胜了晋国,但仍然还是有很多晋人认为这场战争只是晋国一时大意,让楚人钻了空子罢了,晋国最终还是会像过去那样战胜自己的一切对手,大晋仍然还是那个天下的霸主,文明的中心。

“后稷有德,凤鸣岐山。晋土莽莽,永护姬周。”晋人是不会轻易放下属于自己的骄傲的。

而这次跟随他们行动的马相毫无疑问就是这种典型的晋人。

要知道因为申延深知自己跟随家主弃楚奔晋,虽然家主已经得到了晋国国君的支持在晋国朝堂站稳了脚跟,但和在家族多年经营的楚国终究是不同的,所以一直都注意与人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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