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边塞,孤城。
朔风猎猎,残云如血。夕阳下大漠茫茫狼烟四起,号角凄厉声声连营。
四方肃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死寂的荒漠戈壁,唯一有人烟的地方便是这座如同迟暮老人蜷缩于此的孤城。
此刻城门紧闭,高高的城垛上黑色蟠龙战旗飘飘,旗帜中央金丝绣成的“梁”字格外醒目。
城墙古拙高耸,雄浑巍峨,城门楼上书的“虎威关”三个鎏金大字早已被这漫天如刀般施虐的塞外风沙蚀噬而斑驳不堪。此处便是大梁疆土的最北处,扼守要冲的边陲要地:虎威关。
城门楼上,一袭亮银锁甲的年轻将军屹立其上。他的副将,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神情恭敬的候在身旁。
“程虎,看来风暴将至。”将军萧逸仰着头,他年轻的脸庞神态威严面色凝重,那双闪烁着褐色光芒的眼睛透过高高的墙垛凝视着远处黑云翻滚,陆离变幻的苍穹。
“将军,敌人似乎比风暴来的更快些。”一旁的副将程虎指着城外荆棘丛生的荒野说道。
朔风烈烈,远处戈壁滩上摇曳的胡杨树丛掩映之处,隐约可见点点寒光如惊鸿一瞥般闪现,仿佛有一群嗜血的野兽正虎视眈眈的潜伏于暗处。
“那些应该是羌狼大军的先锋游骑兵。”副将声音低沉显得忧心忡忡,继续说道:“刚才派遣出去的伺候来报,羌狼国大军主力距此不过百里,人数逾万人。”
将军微微皱起眉头,敌人来的好快!仅凭这虎威关中的一千黑虎营士兵想要抵挡住上万的羌狼国铁骑无异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看来此次虎威关危也!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顺着由坚硬的灰黑色砂岩垒砌而成的高大城垛望去,城门外开阔的沙砾地上,是这虎威关前的第一道防线。麾下两百精锐的黑虎营战士正手持长矛利刃,神情肃穆的严阵以待。
将军萧逸的心中不由黯然神伤,这些战士可都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骁勇善战的大好儿郎!如今即将面对羌狼国如狼似虎的上万铁骑,不知还有几人能够生还!
“将军,这虎威关城墙虽高,四周却无险可守。那羌狼铁骑过万,仅凭这关内一千士卒如何能够抵挡?”副将程虎的脸色阴晴不定,继续说道:“如果困守孤城,恐怕要全军覆没啊!”
“派去求援的信使可有消息?”将军问道。
“禀告将军,还没有回信。”
“离此地最近的便是三百里外由镇北候龙泽坐镇的北凉城。即使求援的士兵星夜兼程一刻不停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到北凉城。羌狼国大军距此不过百里,恐怕远水难解近渴啊!”程虎回答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将军,那镇北候素来与将军不和,恐怕到时候那斯不但不会派兵来救,反而还会落井下石。”
“此事关系我大梁生死存亡,虎威关一旦沦陷,此去京都便是一马平川再无险可守。那羌狼国大军便可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我大梁将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龙泽这斯虽然与我不和,但孰轻孰重应该还是分得清,我谅他断不敢见死不救的!”将军紧握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神色凝重说道。
“将军,话虽不错。但是,俗话说人心难测,将军还是不得不防,早做打算啊!”
“那照你看来,我该如何应对当前这生死攸关的局面?”将军侧目。
“以末将看来,那羌狼国此刻兵锋正盛,势不可挡。如今之际趁羌狼国大军未到,将军应该率这虎威关中的一千黑虎营兄弟弃城暂避锋芒,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副将程虎低头说道。
“弃城?”将军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那这虎威关中的三千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将军,此刻已是万分危急关头,切不可妇人之仁。”
“草民命贱,又岂能与将军的千金之躯相提并论。”
“我大梁百姓乃是国之根本,在你口中倒成了贱命草民了!”将军怒目,握剑的手攥得更紧。
“将军息怒!”副将程虎见状连忙抱拳单膝跪地求饶。
“末将这也是为了虎威关中的百姓作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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