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生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郭管家的样子,只依稀记得起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形象。于是便说:“像郭管家这样的老前辈,就是我也要敬重几分的。快去请医官看看吧。”

“小侯爷是宽厚的,可那起子药房里的人却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恐怕看不起奴才们呢。”福儿又紧接着将昨日的事禀告给了秦润生:“昨儿个去求医,赵医官不治也就罢了,还将郭管家打了一顿,竟让他一病不起了。奴才们心里自是不敢分辨什么的,便去找张管家支药,谁承想又被他们给骂了回来,奴才们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问桃听后,眼里闪过鄙夷之色,心道:“那郭管家平时趾高气昂,谁还能让这小人受委屈?”怀柳也是怀疑,与问桃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秦润生虽然初来侯府,却也在怀柳的话里知道府中四个管家的地位。听福儿这么一讲,原先有点真切的关心立马化为了猜忌。刚要派人去药房传话,却又有个声音出现了。

“张管家求见小侯爷。”

秦润生挥手让他进来。张管家一进屋,就哭着跪下了。他一个人的哭声便大过了满屋人的呜咽。

“奴才有罪,请小侯爷恕罪啊。”张管家道。

听见又一个哭的,秦润生无奈:“什么事?”

“奴才没有协调好物件儿调配,赵医官和郭管家一同来支药。因府里此药较少,还未来得及喊人出去采买,所以才有这等事,奴才有罪。”

秦润生听后无奈之色一扫,立马就笑了,心想:这是个惯会搅浑水,以退为进的。同时伸手将张管家扶了起来:“怎么能是你的不是呢?你天天操心这许多事,这药材也是突然间需要的,你想不到这一层很正常。都是旁人间争争抢抢的错,你先起来吧。”

推脱了几次,张管家终于被扶起来站到一旁了。且说他刚站起来,又有人传话道:“药房有人求见小侯爷。”

秦润生一个眼神递去,门口就领着人进来了。可巧,此人正是两个医官并药房中大大小小的丫头小厮。

仅一天的功夫,秦润生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昨天跪在脚下求饶的人。只见赵医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更是千疮百孔,透过哪些小洞中,可以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谓是触目惊心。

秦润生还未发问,赵医官便携着药房众人跪下,道:“求小侯爷做主,奴才实在是无能无力了。”说完,众人又开始哭天抢地的抽泣。

秦润生皱了皱眉,问桃见状,喝道:“哭什么哭?这侯府是给你们拿来哭的吗?还不快闭嘴,想挨板子吗?”

此话一出,仿佛一阵大风刮过,将众人的哭闹都卷走了。登时,无论是郭管家一边的,还是赵医官一边的,都连忙住了口。见周围人都安静了,秦润生冷冷地问道:“你们底下人平日就是这么给我做事的吗?”

屋内所有人听到后,都赶忙跪了下来。所谓不怒自威,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比问桃的骂声更叫下人害怕。众人都不敢看她的脸色,也没有人能够窥见她心里所想,沉默蔓延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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