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高不够,根本抓不到。
他在四周围寻找可以用来垫脚的物品,所有东西垒在一起,也无计可施。最后费了很大的劲,挪来角落里的一台工业吸尘器,扶着它站上去,小手一勾,藏匿东西的箱子丝毫不动,他只能将手伸进去,在毛毯里面搜寻。
最终抓到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面包,他将东西一点一点掏出来,放在低矮的货架空位上,末了又将毛毯一并扯了出来。
完成这一切后,他跳下吸尘器,双脚刚触地便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将货架上的食物藏进口袋里,抱起那两瓶水和毛毯,再次往角落里缩。
季扶生将所有物资逐一分配,把便于隐蔽携带的食物塞进单薄的外套口袋中。随后,他拿起那两块面包,目光在它们之间游移片刻,最终决定留下一份等到明天再吃。
窗外的烟花依旧绚烂,每一声爆破声都让季扶生的身体颤一下,他咬着冰冷的面包,思绪复杂如同陷进混沌之中。
他小小的脑袋,在不谙世事的环境中成长,对目前的形势完全看不清,他不知道季汉文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再宠他了?
他的情绪被药物牢牢束缚,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恍惚的呆滞中,就像灵魂飘散,找不到躯壳载体。
不知不觉中,他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声响传来,一股浓厚的药水味道在鼻尖萦绕。视线所及,一瓶红花药水躺在身边,他认得这个东西,每回跌倒受伤,母亲就会用这个东西给他涂抹。
饥饿感涌来,胃部一阵阵地抽搐,季扶生赶紧强打起精神,找出昨晚藏匿起来的面包,狼吞虎咽地撕咬。
他吃下的食物和水,似乎都被吸收得一干二净,一整天过去了,一点排泄的欲望也没有。
看着杂物房的一切,在吃完面包后,他就在货架上翻翻找找。他记得这里有一套迷你厨具,是在他7岁生日时,家里一位很年迈的管家送给他的。
但当时的他觉得那套玩具太过于女生化,不喜欢又不能寒了对方的心意,就偷偷拿到这里藏了起来。后来,管家问他玩具去哪里了,是不是不喜欢?
季扶生找了个借口,说是被同学借回家了。
那位管家如今也不在这里了,季扶生肯定地猜测。因为他知道,管家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舍得让他在这里挨饿的,他比自己的爷爷还疼爱自己。
在季扶生有记忆以来,管家就在这里为他们做事。听大人们说,管家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逃饥荒来的,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很老了,老到外面的人没人愿意要他工作,只有父亲肯收留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活。管家没有家人,在牧城也没有自己的房子。
季扶生不知道,他没了工作还能去哪里?
找了许久,季扶生没有找到那套玩具,他的内心一阵失落。
外面的欢声笑语时涨时落,是新主人在举办自己的入宅仪式,他们都沉浸在开心里,遗忘了季扶生的存在。
夜深人静时,那个叫做陈殊的女人再次来到这里,她又偷偷带来一些面包,还有一个凉掉的鸡腿,其上还挂着几粒风干的米粒。
季扶生对她的戒备已然淡去,他静静地坐着听她说话,不言不语,企图从她的言语中拼凑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但陈殊的话语中,来来去去都是在抱怨新主人的不好。
她指着鸡腿说:“明天就除夕了,领班为了犒劳我们,今天的员工餐里好不容易才有的。你叔叔真抠门,霸占你家的所有东西,连员工的口粮都要克扣。”
闻言,季扶生把吃了一半的鸡腿还给陈殊,她却推了回来,唉声叹气道:“我想吃鸡腿,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就不一定了。”
没有过多的客气,季扶生大口吃掉了那个鸡腿,啃得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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