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却如同蚊鸣般微弱,甚至比不上树上鹧鸪鸟的啼鸣。他焦虑地寻遍周围,连过往的车辆也销声匿迹,只剩下他一人,孤独地在这死寂般的道路上徘徊。
阳光骤然被乌云吞噬,山林在转瞬之间被黑暗笼罩。
季扶生原路折返,试图从另一个方向探寻,走了很久,才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银白色的汽车,他拔腿向那辆车奔去,不料脚底一滑,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石砾上。
他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向那辆车跑去。他走到汽车旁,只见车头凹陷得厉害,车内空无一人。
他失落地拍打着车身,绝望地喊着:“人呢?人呢?”
不安与痛苦交织,季扶生陷入无垠的黑暗中,无助与绝望无声地侵蚀着他的心灵。
四周只有逐渐加深的暮色,他不得不再次下坡。然而,他却忘了来时路,只能凭借直觉前行。
他抱住身旁粗糙的树干,慢慢向下挪动。几次不经意的踉跄,让他不慎滚落,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树干上,鲜血瞬间渗出。
寒冷麻痹了他的面部神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路奔波,只有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发。
蓦地,一阵激烈的争论声刺入季扶生的耳膜。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走去,只见不远处的父母座驾旁,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正在为某件事大吵。
季扶生本能地躲进了杂草丛生的阴影里,双眸紧盯着那两位起争执的男子,心中却如乱线般无法理清他们的身份与意图。
黑衣男说:“你是要我死吗?”
“救人要紧!”白衣男急切打开车门救人,而黑衣男却坚决阻止他的行为。
“他可是季家的大公子!”黑衣男拉扯白衣男的胳膊,愤怒道,“这事要是被爆出去,我一辈子都得在里面吃牢饭。”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我会给你想办法的,先救人。”
“你就当他们已经死了,这里又没有监控,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撞的,你不要多事。”
白衣男一声厉喝:“你为了钱和那班人在货船里运输违禁品,罪责一旦定下来,咱俩早就没退路了,你现在还要见死不救?”
黑衣男的双手在衣角处紧握,他的情绪在白衣男的严厉目光下逐渐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你真的要我去自首吗?”
“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违禁品一直是我的底线,你不知道吗?”白衣男冲他吼了一声,痛心疾首道,“你既然选择这么做,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之后,白衣男转身猫着身子钻进驾驶座,他解开季汉林身上的安全带,准备将其拖下来。
季扶生见白衣男在救父亲,正欲上前协助。突然,黑衣男悄然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猛地朝弯腰拖拽季汉林的白衣男脑袋砸去。
刚被拖拽出来的季汉林,整个人没有一点意识,倒塌在泥土上。
白衣男努力稳住身体,不解地回头,靠在汽车旁,目光赤红如火:“你在干什么?”话落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无力反抗。
黑衣男惊得面色惨白,再次举起石头砸向男人的脸。一下又一下,手中的石头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颤抖着双手,嘴唇哆嗦着:“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坐牢。”
季扶生的瞳孔骤然放大,双腿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伴随衣物和杂草的摩擦声,显得尤为突兀。黑衣男似乎听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朝草丛望去,抬步往季扶生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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