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

我衣衫褴褛，肚中饥饿万分。走出破旧的家门。挎了一个破旧的小竹篮。左看看，右看看。希望讨一点吃的。我手拿着打狗棍，生怕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条恶犬，以防万一。走了一户又一户。惹得许多孩子在旁边耻笑我。好在有一位善良的老奶奶，给了我两个窝窝头。帮我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我拿破碗盛了汤。把碗还给老奶奶。我千恩万谢。道了声感谢与吉祥。坐在一旁的石碾上。石碾的主人骂了几声我。我识趣的，坐在地上。沿着碗沿，我嗦着莱汤，就着野菜窝头。浑身起了暖意。鼻尖慢慢渗出汗。想起在苦难中死去的父母，心中一热，双眼热泪盈眶。众人起了怜悯。以为我太过苦寒。就赠些衣服鞋帽予我。我的泪更加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吃饱肚子以后，我发现竹篮里有人放了些吃的菜饼。心中更加感激不尽。想到世上还是好人多。

拿起乡亲们赠送的衣服与鞋袜。我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常听唱戏的我知道识字读书很重要。我睡醒后便试着把《3字经》，用小棍在地上默写了一遍。便踅摸到有先生的地方。趴在窗户下听先生讲课。听课的学童偶尔会用纸弹子砸向我。他们把纸盘成球状。一颗一颗地丢向我。我也不发怒，只是用眼睛瞪下他们，然后仔细地听先生讲课。先生很是博学。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忠，孝，礼，义，信，讲了一通。我受益匪浅。脑中满是精忠报国，行侠仗义。然后又听到先生讲勾股弦定理，规矩方圆。尺寸转换，24节气。我便记在心间。趁着快下课，我便回家。拿了竹篮，去河边树林找些野菜。我喜欢吃榆树皮。找那些小的榆树枝剥了皮。放在竹篮里。然后回家用些盐巴煮了吃。也可以混个肚儿园。我最怕生病。可是疾病还是找上了门。我上吐下泻，迷迷糊糊，感觉随时都要离开人世。我不甘心，爸爸妈妈老是出现在我眼前。他们要让我争口气。梦中出现了一位老爷爷，他说孩子不要怕。你要挺下去。我迷迷糊糊。拿了把锅底灰，吞到肚子里。我知道我必须吃东西，如果身上没有能量的话，我是撑不住的。也许是锅底灰的缘故。也许是我不断的吃野菜的缘故。我便神奇地好了起来。我便捡一些柴火。点起了一堆火。烤了些地瓜吃。身里边儿。便一股热气升起。我得救了。等我恢复了精气神，我去土地庙。拜了两下。看见庙里的老爷爷，就是我梦中的老爷爷。这时来了几个善男信女，拿的贡品。也磕了头，祈求家宅平安。拜完之后，把剩余的贡品分了些给我。并说些我父亲母亲的好话。祝福我。好好的过好这一生。我点着头。谢了几位的好意。渐渐的我变大了些。也能识文断字了。先生也偷偷发现了我。便允许我在旁边伴读。偶尔会给我带些吃的。并把我介绍进豆腐房里当学徒。并一再叮嘱我不要放弃学习。虽然豆腐里的老板娘有些嚣张，有些势力眼。总是有意无意的欺负我。但是有先生给我当后台。她也并没有那么过分。偶尔豆腐坊的老板也会给我置办衣服，给我几个工钱。我便买些礼物，感谢先生。先生很是欣慰。便把家中藏书，分享我阅读。他的女儿也时不时给我口袋里塞几颗糖。师娘也会总做些好吃的给我。慢慢地他们便把我收为义子。他们也不让我在豆腐房里做活了。只让我专心做学问。即使后面他们有了儿子。他们对我也是像亲生似的。我读了《三言二拍》《左传》《阅微堂笔记》，我心有愧疚。时常帮他们干些农活。收拾一下院子。先生和师娘，看到后更加喜欢。然后我便读了四大名著。看了金圣叹的评注。先生说一个人不能光读书。还有习些武艺。便教我做人的道理与站桩。偶尔让我师姐和师弟轮流做饭。说是这样，有一技傍身饿不着自己。他的弟子们也很出息。等到我长到成年模样，先生便把我叫到身边。说到人不闯不成才。让我去外面闯一闯。见见世面，人情世故。师姐在一旁抹眼泪。师娘给我收拾些行李，塞了些钱与干粮。我跪下磕了三个头，便告别了师傅。路上风餐露宿，好不辛苦。一路上眼见百姓困苦不堪，衣不蔽体。时常有插标卖女的情景。有如同我一样的小乞丐。师傅想让我走科举之途。可惜科举被废。我便委身做了客房的伙计。店老板见我有学问。便让我当了账房先生。我对每个客人登记造册。常有三教九流的人物来往。有些流氓地痞，索要钱财。官家痞兵，赖账不给。店老板也有黑白两道撑腰。也算是能维持住生计。甚至我见过有些街溜子。他们会带些粪水放在店门口。目的只为要钱。店老板没有办法。便支付了一些钱给他。原来是黑道换了一茬人。老板打点新任黑道老大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状况。眼见过许多江湖伎俩，人情险诈。使我长了许多经验，学会了看人下菜碟儿。对忠厚人要有忠厚之心。对奸诈之人要学会婉转拒绝。对富家娇惯子弟，要恭维有加。对善良的穷人要稍加怜悯，对于有出息的子弟要学会赞助。像先生的时候写封信回家，寄些钱回去。勉励干弟好好学习。

过了不几年。先生催我回家去。他把女儿许配给我。给我盖了新房。我心中热浪翻滚，五味杂陈。发誓一定好好报答先生。而我的师姐捂着我的嘴说，不许叫先生，那是你的岳父大人。我便拥抱住了世界，度过了一个金玉良宵。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与妻子告别，去实现我的前程。一路上见花怜花，见草惜草。心情有些低落。但想到世道艰难，要维持生计，便又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