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
“你哥说,等你出城后,我们再走。”梅令颐接过谢明槐手中的包袱,放到马车里,拖着谢明槐的手,说:“我给你做了一些酥饼,你路上要是饿了就吃点。”
梅令颐笑起来很好看,右脸颊的梨窝微微凹陷,清澈明亮的圆眼弯成半月状,她朝站在马车旁边的谢龄安瞥了一眼,对谢明槐贴耳说道:“我还给你酿了些桂花酒,你放心,不会醉的。”梅令颐挑眉示意。
谢明槐好笑地回握梅令颐的手。
谢龄安狐疑地看过来,冷风拂过他挑眼的五官,披着碧玉瑞兽纹素软缎大氅,身形修长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他迈步走来,打量了下停下悄悄话的两人,说道:“路上都安排好了,回到南州,你一切照旧。”
谢明槐上前抱住兄长,被风吹过的脸颊埋进氅衣,鼻间冒酸,身体里充盈着分离的不舍。
“兄长,多谢,保重。”
已记不清上一次兄妹间的拥抱是多久以前,小的时候,七八岁的谢龄安很喜欢抱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满屋子跑,带她去鱼池边喂饲,陪她放风筝,在离开父母的日子里,两兄妹在南州彼此陪伴了好几年。直到十年前,谢龄安进士及第,便一直待在永陵。
十年来,兄妹间虽然只有书信来往,但兄妹情谊深厚,也时刻挂念着对方。
捂在身前的哽咽声,谢龄安心头泛颤,父亲长年驻守边关,母亲早逝,长姐在他年幼时就已经嫁人,谢明槐是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此去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会相见。
谢龄安拥住妹妹的肩膀,宽慰道:“保重身体。”
——
目送马车驶离,梅令颐闷闷不乐地回到屋内,坐在一边叹气。谢龄安对她可没那么有耐心,伸手抽走她刚倒好茶杯,冷静说:“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启程。”
梅令颐蹙着眉头,双手各撑着左右脸颊,幽幽问道:“我不是上通缉令了吗,怎么出城门啊?”
谢龄安嗤笑一声,心想,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怪不得大早上的就怨气冲天。谢龄安早就吩咐况野去处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谢龄安本不想同她多说,可转念一想,让她提前见识见识也无妨。
谢龄安放下茶杯,微微勾起嘴角,带着揶揄的意思说:“对呀,那确实还不能走。”谢龄安扫了一眼梅令颐耷拉下来的头,“带你去看场戏再走。”
梅令颐抬头望向谢龄安,他噙笑着,歪头朝外摆摆示意。
梅令颐一头雾水:他是不是在忽悠我?
——
快接近响午,大街上嘈杂的叫卖声、谈话声、嬉笑声逐渐多起来,谢龄安环顾四周行人投向身后人的眼神,无奈地侧脸问道:“你不觉得你现在很显眼吗?”
“通缉令上画的又不是你,”梅令颐坐在谢龄安身后,企图把自己躲掩在谢龄安背后,用粗布包裹整个头,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瞟着周围。
“不这样等着人来抓我吗?显眼又看不出来我是谁。”
谢龄安被梅令颐的诡辩逻辑击败,翻身下马,随即扶下梅令颐,牵着马匹带着她走进一条小街巷。
嘣嘣嘣!
一阵连续而强烈的拍门声瞬间吸引了街上众人的注意力,一对中年夫妻正拍打着街道尽头大宅的府门,嘴里哭喊着:“开门啊!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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