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因为飘在空中,它的一切都不与陆地接壤,除了将它留下的铁链。
所以连云的水利系统很复杂也很简单。
复杂在它将整个连云环抱,深入地下又忽的浮上来,蜿蜒的引出几条支流,又汇为一处。
尽管连云是虞国最小的城市,连云人会笑谈它小巧玲珑却五脏俱全,而外城的只会以为它是大虞这片沧海中的一粟。
但数十万人居于此,连云还有半个城区废弃,也足以见得它是一艘巨轮。
这水道就这样将整个连云串联起来,让人感叹前人的智慧。
简单在它是一个易懂的内循环系统,破坏起来简单也是简单。
而如今这循环的水断流了,连云的小湖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数不尽的鱼翻着白仰在湖底。
原本深不见底的湖也只留下一汪小水洼,挤满腐烂的爬满蛆虫的鱼。
更多的鱼在深红的龟裂的土地上蹦跳着,踩着它们同伴的烂肉。
......连云边缘的一块田地里。
“司主,连云旱情已经不能再拖了。”一个穿着半打衬衫,裤脚沾满结块的黄泥的男人跪在那。
他的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大哭一场,脸上却无一道泪痕,只剩下一粒粒晶莹的颗粒反射着刺眼的干枯的阳光,圆圆的脸蛋深凹下去,像是脱水之后已经脱相了。
一个老头看着田中发黄干成枯草的玉米苗,摇摇头,时间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印痕,皱纹犁出一道道沟壑,像是干旱到龟裂的土地。
“我,我也无能为力啊,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向华阳司递交了至少,哎~”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已经记不清多少封催雨申请了。”
一滴泪水挂在他的脸上,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贵为连云耘翠司司主,已经不止一次跪倒在那高塔前了,但那高塔的大门被黑色的铁链锁的死死,就像是
就像是贪婪!
耘翠司从来远离权利的争夺,他们投身那一块块码放在城郊或者不同位置的方方正正的农田。
这总让他们忘记在参议院手中握着的20票,忘记那诱人的权利。
却忘不了处于炼狱中的,于权利争夺中央的人民。
“谁让耘翠司没有天启者呢?”他的脸皱缩一下,沟壑般的皱纹聚在一起,扭成一个难看的笑,像是哭一样。
......
京师,没有喧闹的车流,也没有高楼,一望无际的马场,一栋如同城堡般的有着浓浓中世纪风格的别墅矗立在那。
“怎样?那老头还一次次去华阳司吗?”一丛蓝色的发丝懒散的说,“蓝色发丝!”,不对,那是个全身泡在浴缸中的年轻人。
浴缸中的泡沫漫出来,打湿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瓷上的红色绒毯,那绒毯是雷鸟的细绒。(注)
浴缸里飘着鲜红的玫瑰花瓣,新鲜的像是刚刚出土,一旁侍女赤裸着托着个纹着暗金龙纹的青瓷托盘,上面盛着半杯鲜红血酒。
“再没有过了,瑞克先生,他已经放弃了,连云已经两个月滴水未下了。”电话对面似乎有些狂热。
“一个执拗的老头再怎么样也都只会是一个老头罢了,就像那镶璧司的总舵一样,半截入土的家伙却将我们一次次拦在门外。”
“那我们适时反叛,一定能带他的脑袋来见您。”那人似乎听出了瑞克对青扬的不满与蔑视,连忙应承下来。
“你确定?”
“我敢担保,我们的实力不弱的。”他近乎肯定的说,没有丝毫犹豫。
“青扬老头可不是耘翠司的软柿子,他可是老牌的澈泽境。”瑞克毫不在意的说,像是谈论一只蚂蚁,但澈泽可较他强过百倍。
“那......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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