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沈嫔的伤好了吗?”
随喜有些为难的说道:“太医来禀报,至少七日方可痊愈,今日才是第五天,怕是还需要两天才能好全。”
“是这样啊。”尧帝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口说道:“那便去玉华宫的楚美人那里吧。”
随喜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吩咐人去玉华宫传话了。
接到旨意的顾知凝说不上多高兴,也说不上多难过,毕竟她的玉华宫几个月也不见圣颜一次,如今有了楚美人,陛下倒是想起她这来了。
不过陛下肯来玉华宫到底是一件喜事,无论招幸谁,传出去,她也是有些面子的,省的被人嘲笑,她宫里是第二个洗华宫。
只要楚美人是个好的,她也不介意多护着她一些,毕竟这宫里第一个日子太难熬了些,一个人每日守着偌大空旷的宫殿,数着蚂蚁过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现在玉华宫的蚂蚁都绕着她走,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想明白了的顾知凝拉着楚玉茗说了不少小话,让她一定要好生伺候陛下……
楚玉茗面色羞红的听着,只是顾知凝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她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说多了她自己都觉得烦了,打发楚玉茗下去准备。
唉,若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可惜到底是让她失望了,楚玉茗表现的过于木讷,尧帝只召幸了她一次,按例封为了才人,就丢在一边不管了。
新人入宫的第六日,随喜去了毓秀宫,传旨让凌霜月准备侍寝。
任瑾舒笑着送走随喜,旋即命人请太医来给襄贵人请脉。
襄贵人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德妃,襄贵人侍寝日子尚浅,目前还看不出是否有了身孕, 臣调配的坐胎药虽然能增加女子的坐胎几率,可这男女之事也是极为重要的。”说到最后,太医几乎老脸一红,垂下头去。
任瑾舒面色也有些尴尬,喝了口茶水已做掩饰,说道:“本宫知道了,劳烦太医过来一趟,是本宫太心急了些,太医先回去吧。”
“是,臣告退。”
看着殿中再也没有外人在场,任瑾舒的面色沉了许多,她虽然莫名相信襄贵人此时已经怀了皇嗣,可她也知道,凡事总有万一,太过急切的心情,或许是给了她错觉,她一心盼着襄贵人能够诞下一个皇嗣,如今日子太浅了,连太医也诊不出,本就烦闷的心情越发焦虑了。
想到这里,任瑾舒做了一个决定,看着襄贵人,淡淡说道:“今日陛下会来毓秀宫,你去伺候陛下。”她不得不抓住陛下来毓秀宫的每一次机会,毕竟若无凌美人入住毓秀宫,她这毓秀宫都能与隔壁的玉华宫相媲美了,同样冷清。
襄贵人惊愕的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嗫嚅道:“今日陛下宣召的是凌美人,不曾宣召妾,妾……”不敢,也不愿与凌美人多有交恶,截人家的恩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更何况,她也未必接的过来。
凌美人虽然性子冷了些,可那一身冰肌玉骨,实在是让人羡慕,珠玉在前,陛下如何会看的上她。
“怎么,你不愿意?”任瑾舒的目光忽然冷厉,盯着襄贵人,眼里的警告意味格外明显。
“妾,妾不敢,妾这就回去准备。”襄贵人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匆匆离开。
飞霜看着任瑾舒越发烦躁的心情,上前安抚道:“主子,这襄贵人也太不识好歹,白白费了主子的一番心思。”
听着她明晃晃的上眼药,任瑾舒轻嗤一声:“不然,你去替她?”
“奴婢不敢,是奴婢失言了。”飞霜忙低下头,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
“哼,最好这样,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敢勾引陛下,本宫必然会剥了你的皮。”任瑾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警告道。
送一个襄贵人上位,本就惹得必须厌恶了,若是再出一个爬床的,她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奴婢不敢,奴婢一心侍奉主子,绝无二心。”飞霜忙跪下请罪。
“罢了,本宫烦闷的很,进去躺一会,出去吧,不要打扰本宫。”看着飞霜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任瑾舒不耐烦的说道。
“是,奴婢告退。”飞霜小心翼翼的关好房门,守在外面,不敢有所动作,心中却是越发烦躁了,主子的脾气越来越大,当真是不好伺候。
处处表现,终于入了主子的眼,本想搏一个好前程的,如今却也只能想想了,看看襄贵人的处境就知道了,这嫔妃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用过晚膳之后,凌霜月沐浴更衣,安静的坐在床榻上等候陛下的到来。
陪她入宫的流萤面色难看的走进来,气愤的说道:“主子,奴婢刚才去出去看了,想看看圣驾何时到来,哪知道便瞧见襄贵人正在外面遛弯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忒不要脸了些。”
凌霜月看着气鼓鼓的流萤,淡然的说道:“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们才刚入宫,根基未稳,免得隔墙有耳,传出去,未免不好。”
“可是,陛下今日明明宣召的是主子您啊,若是被襄贵人截了去,那主子明日请安便是满宫的笑柄了。”流萤有些着急。
“不会,我听闻陛下是个重规矩人,何况我这是初次侍寝,必然不会被人截了去。”凌霜月虽然性子清冷,可也不是个蠢的,一些弯弯绕绕还是看的分明的。
在毓秀宫住了几日,不说了解十分,至少也有五分,襄贵人便是德妃手中的提线木偶,半点做不得主,德妃求子之心显而易见,襄贵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这毓秀宫不是那么好住的,可她如今亦是身不由己,没有资格离开,说多了也是徒劳。
“可是,襄贵人身后有德妃撑腰,如今主子才入宫,便明目张胆的抢主子的恩宠,主子,咱们不得不防啊。”流萤压低了声音说道。
“防?如何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你主子我住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我心中有数。好了,去给我找本书来看,枯坐着,也着实累人。”凌霜月眼中是一片淡然,不过细细看去,也是个有成算的。
果然,尧帝到了毓秀宫之后,便碰襄贵人在外徘徊,眉头微皱,随意几句便打发了她显然是没有要去她那里的意思。
襄贵人内心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尧帝的视线,不是她不争取,是她无能为力啊,总算是逃过一劫,她真心不觉得侍寝是一件好事。
第一次就被陛下粗鲁的对待,接下的两次侍寝,也并未给她留下好印象,不得不说,她心中对侍寝这事已经有了阴影,此刻听着帝王让她离开的话,简直是如蒙大赦,至于明日德妃的刁难,受着就是,只要她还有用,这条命便不会轻易丢了。
她还想托人打听一下府里的情况,可惜找的人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又怕被德妃查到,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就这般一日一日的熬着……
尧帝被襄贵人影响的好心情在见到凌霜月都时候,便顷刻瓦解,性子清冷的凌霜月是个话少的,却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并不聒噪,还会下棋,让尧帝很满意。
接下来的两天都宣召了凌霜月侍寝,凌美人也变成了凌贵人,直接连升两级,算是后宫的新宠了。
不过凌贵人性子冷淡,对于别人明里暗里的拈酸吃醋,一律充耳不闻,淡定的让别人也没有话说,过上两日,也就没人找她说话了,毕竟数九寒天的对着一块冰,说什么都觉得冷。
宣召了凌贵人过后,尧帝再次恢复了独寝的日子,又过了两日,宣召了脚伤痊愈的沈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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