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福年是个很识趣的人,既然认了‘新主’,自然要殷切对待,于是亲自从大殿内端了个长凳出来,放在屋檐下边,请新任舵把子上座。

玉清领受他的好意,走到长凳前,浅笑对着他颔了颔首,随后将长柄刀斜倚在长凳一侧,大刀阔斧的端坐其上。

刘半山和牛在野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好小子,你果然懂我’的情绪,几乎同时从墙头上跳下来,手里提着枪,一左一右站在她两旁,好似两个威武霸气的护法门神。

原礼字堂的袍哥们看着台阶之上气势强大的三人,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心思。

看着下边一张张略显不安的脸,玉清微微一笑,扬声道,“今日赴约,除却礼字堂内部事宜,我还有几件事要告知诸位。”

云福年立马抱拳道,“请大当家的训诫。”

瞥了眼他狗腿子的样子,葛豫东心中愤愤,等他拿回礼字堂舵把子之位,第一件事就是裁了这个没骨气的云福年。

“其一,涪州周遭匪寨种植的大烟已被我下令铲除,并尽数销毁,自此之后,涪州不得再有人种植大烟,制作烟砖贩卖,如有人违背……”

玉清冷冷的看着他们,挑起唇角,与此同时右脚重重一跺,脚底所踩的那块青石板寸寸碎裂,“如有人违背,恰如此砖。”

刹那间,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大当家的力量太过惊人,这一脚要是踹上他们的胸口,他们连请大夫的机会都没有,难道……刚刚大当家跟他们打架时并没有用出全力?

一时间,袍哥们看向玉清的目光更加敬畏。

谁强就是老大,这就是江湖规矩。

云福年斟酌片刻,试探着问,“大当家,您的这个命令,单单是给礼字堂的兄弟的,还是……整个涪州?”

“这个问题问得甚好,”玉清浅笑回答,“自然是整个涪州。”

“这……这会不会太……”云福年欲言又止。

玉清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只管在单刀会后安排下去。”

听着两人的对话,葛豫东差点笑出了声,这个决定真是不知所谓,自寻死路。

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涪州内种植大烟的人,几乎掌握着整个涪州八成的经济命脉,如果他们联合在一起奋起反抗,那局势可就不能善了了。

葛豫东可不会好心的去提醒她,他就看着这个女子作死,作到整个涪州容她不得。

不需要他提醒,玉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时代变了,有些人的力量潜力无穷。

整个涪州依靠土地生活的佃农何其多,人人都需要便宜的粮食果腹,种植大烟,人们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所以,不允许种植大烟,获利的是涪州县城内九成以上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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