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点整，如老干部男子所言，来了一位面色疲惫的小护士。
小护士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招呼道，“来，都是志愿者是吧？分男女排队，登记信息。”
人群自动排成两列长队，这样一看就很明白，30个人，11个女人，19个男人。
何野排在队末，前面就是那个牵着导盲犬的女孩。她带着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看起来娇小清秀。
导盲犬是一只胖乎乎的拉布拉多，似乎对这番热闹很喜欢，它呼哧呼哧围着主人打转几圈，又亲热地蹭上何野的裤脚，拽得主人往后一个趔趄。
“金宝！不许不礼貌！”盲女训斥拉布拉多。
狗子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小声汪汪。
何野摸了摸拉布拉多的狗头，“没事，好可爱的狗狗。”
名叫金宝的大狗耳朵立刻立了起来。
盲女道，“你是眼睛类型的能力？”
何野一愣。
盲女摸不准何野站在哪边，侧着身对着何野说道，“金宝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它鼻子很灵，闻得到很多东西。”
何野转到盲女正面，发现女孩脸上漾着温婉笑容，和现在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也是，她看不到这些人可怕的眼睛，也看不到这个诡异的环境。
“连好人坏人也闻得出来吗？”何野忍不住又摸了摸一脸骄傲的金宝，“你真厉害！”
盲女的表情也很骄傲。
肉乎乎几乎要看不出脖子的金宝连续汪了好几声，盲女认真听着。
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对何野说：“不知道你旁边的那个同伴是……？如果是临时搭档的，你要小心他。”
不等何野回话，盲女自己先满脸通红，“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是金宝说的，你的同伴的味道很奇怪。”
“嗯，我知道了，我姓何。”何野本来想报上自己的名字，想到都灵的警告又犹豫了。
“小何姐姐？”盲女伸出一只手来，“你可以叫我阿云。”
何野握上她的手，掌心湿漉漉的，却很温暖。
男人那边的队伍突然骚动起来，独眼大汉的同伴面红耳赤，大声道，“我有心脏病！这还不算疑难杂症吗？”
小护士抬起眼皮，周围一下安静了。离得近的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抬眼皮的那下，接连两颗眼珠翻了上来，一颗缓缓翻到了上眼皮里，另一颗正居眼白当中，精光四射。
“本项目只收绝症及疑难杂症病人。”小护士慢吞吞道，面前的大汉顿时满头大汗，却不敢再高声大喊。
他连忙掏出一堆文件，“你看，我，我这里有病历本！传单也有了！我这个是布鲁加达综合征！”
小护士啪一声合上自己手上的登记本。
“患者不足30人，不够开启项目的最低人数，各位请回吧，下个月再来。”
在场众人纷纷变色，尤其是那些重症病人，有几个还能坚持到下个月再来呢？
独眼龙的脸色最难看，他的表情急遽变换，似乎正在痛下决心。
“臭婊子！！”被拒绝的大汉大吼一声，掏出一把黑色匕首，“别以为大爷我不敢杀你们这些非人！你不让我过，我就要你的命！”
小护士的眼睛翻动，精光四射的黑色眼珠翻到下眼皮里，一对淡红色的怪异眼珠掉进眼眶里。
“别冲动！杀了她也没用！”前台乱作一团，但也没有人当真去拦下挥舞刀子的大汉。
大汉的匕首扎向护士。
前台噗呲一声泼上了一片血迹。
护士并没有倒下，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堪堪避开了从大汉心窝里洒出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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