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天庭禁卫们已从睡梦中苏醒,正在生火做饭。
不远处树林中,有个青罗绸缎搭出来的小帐,十来个侍女忙前忙后,给帐中的谢妃梳妆配饰。
谢归去坐在一堆篝火前,和玄离分着一只烤鸽。
“我习惯了一人用餐,你不必陪我的。”
玄离拔出匕首,轻描淡写地斩切,将烤鸽一分为二。她选了一半肉比较多的,递到谢归去手里。
“你出身贫寒,我也只是一个小城仙民,比起那些名门望族子弟,我觉得我和你更聊得来一点。”谢归去从半只烤鸽上,把翅膀掰了下来。
“我们真的聊得来吗?”玄离表示怀疑。
“吃翅膀吗?”谢归去将翅膀递到玄离面前,歪头询问。
“谢谢,不吃。”玄离摆手拒绝,她和谢归去不过才认识一天,还没有熟识到,能接受对方好意的程度。
“好嘞。”
谢归去贱兮兮地把手伸向玄离手上的半只烤鸽,“咔”地一下把翅膀掰了下来,炫进嘴里。
一通操作看得玄离眼角抽搐。
“吃鸽子腿吗?”玄离也学着谢归去的操作,掰下鸽子腿,递到谢归去面前,歪头询问。
“啊,谢谢百户大人,没想到百户大人竟如此慷慨。”
然而谢归去竟毫无推让的意思,直接接过,大快朵颐地啃了起来。
看得玄离半张脸都在抽搐。
“你就不怕我砍了你吗?”玄离咬牙切齿地说。
“怕,当然怕,怕死了。”谢归去边啃边说,啃得很开心。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玄离说。
“谢某并非厚颜无耻,百户大人一个烤翅一个烤鸽子腿的恩情,谢某来日必会报答。”谢归去啃完烤鸽,吸允手指,假装心不在焉地说。
“你想提拔我?呵呵,算了吧,我说过我不会做官,况且我也从来看不起,这种依靠私人关系获得的官职。”玄离摇摇头。
一个禁军跑过来,单膝跪下。
“报告百户大人,谢妃已经梳妆完毕,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城了。”
“知道了,通知所有禁军列队,准备进城。”
玄离下完命令,转身面对谢归去,冷冷地说。
“我会一直盯着你,希望你不会做出对不起炎大人的事。”
———
良辰吉时已到,护送谢妃进宫的禁军,已经排好整齐的队伍。
四个小孩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两个端着水盆泼水净街,两个抱着大把的钱币,准备沿街散出。
黑甲的禁军持刀而立,拱卫在谢妃车驾前后,戴着铁铸的鬼面,威严如武神。
“旌旗,展!”
随着玄离一声令下,无数旌旗凌空展开,飘扬风中,海浪般涌动。
“谢妃,起驾!”
厚重的城门缓缓向上升起,禁军铁靴踏地,迈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开进城中。
谢归去第一次进到这天临城中,虽然对天临城的繁华早有耳闻,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天临城的天幕,似乎被固定在了半明半暗,似黄昏又似拂晓的时刻,漫天星斗在无边的霞光中闪烁。
街道繁华至极,彩灯一直从长街的这头,挂到长街的那头,彩灯下店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
空中也飘着不少彩灯,有带着旋桨,载人御空而行的仙家机关航行其间。
最让谢归去震惊的,是视线尽头的皇宫。白玉的阶梯一直向上延伸,竟真的延伸到了天上,恢宏庞大的皇宫坐落在云海顶端,半隐于星海灿烂之间。
谢归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有惊得张大了嘴巴,让下巴落到地上。
沿街的百姓被禁军的阵仗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活,驻足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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