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风拜谢后顾不得擦汗,急切的向农舍跑去。
赶到农舍时林小月和修远已经蹲坐在地上,倚靠墙壁睡着了,小心的给两人各盖上被子后便趴在桌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
夜风萧瑟,今晚也许是林小月最后一个安稳的晚上了。
太阳刚刚升起,诸葛风睁开眼便瞧见一双红肿的眼睛泪汪汪的盯着自己。
林小月也顾不得害羞,急问:“牛大哥到底怎么了,我父母怎么一夜未归?是不是......”
后面的话林小月不敢多说。
“先生,小月姐吃饭了”,修远像是明白了什么招呼着两人吃饭。
“哎,边吃我边告诉你”,诸葛风推着林小月向餐桌挪去。
“昨夜,主家和乡里的爆发了冲突,出动了官兵和私兵”,顿了顿“发生了大规模的围猎和屠杀,林大哥和谢大婶目前生死不明,今日午时县里会开审判大会。”
残忍的话在林小月耳边缠绕,脸吓的雪白,眼泪从红肿的眼睛里滚下。
“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搀扶林大哥他们,待会我们就去县里”,不忍心多说,诸葛风悲痛的蹦出安慰的话。
三人没有感情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咽,忘记了咀嚼一样。
远处的血腥和肃杀气息飘向了每一个人。
吃罢,三人便向县里走去,道路很崎岖,林小月充满了心事,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往日活泼。
还未到县衙门口便闻到刺鼻的气味,听到嘈杂的哭泣、喊怨声。来到县衙门口,周围站满了四里八乡农家人,基本都是老人、小孩和落了疾的青中年。三人手拉手挤过拥挤的人群,眼前赫然是一排排残缺的尸体,数十名官兵手持刀剑,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冷硬,冷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出他们脸上漠然无情的表现。
林大哥的尸体也在这里!昨日还带着朴实的笑容招呼自己吃饭,今天,今天却冰冷的躺在死人堆里!
林小月颤抖着身子要瘫软下去,哭喊着爹,冷冽的阳光下无人应答,与周围的哭喊融合成一道死亡的悲歌。
“升堂,威武!”
“肃静!”
官兵冷漠又雄厚的嗓音传出,县长缓缓步出屏风,身影在昏暗的衙署显得格外突兀。
“王家家主心系本县,心系天下,昨日有四乡百姓公然聚众闹事,无视朝廷法度,无奈之下本官只得派兵镇压,然有恶徒持利器伤人,已系数击毙。念及余下众人受人蛊惑,且为初犯,每人加赋税一成以示悔过之意,签字画押后可释放归家”,说罢,县长拍下惊堂木。
众位士兵将羁押的百姓拖出,他们的衣裳破烂不堪,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清晰可见每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血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每一道伤口都似乎在诉说着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和不公。
“母亲!”发现被扔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谢慧,林小月急切的哭喊。
三人迅速画押后来到谢慧的身边,在修远和林小月的搀扶下伏在诸葛风的背上,摇摇晃晃的向家里走去。
天空像没有表情的脸,只有灼灼烈日,刺痛着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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