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开山将手中的一册书哗啦啦一展,慢条斯理地说道:“本次论道规则,诸君自行起身发问或做答,久答不上者将酒赠与他人。”

众人都凝神专注,目光齐齐望向周开山。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礼乐诚为根本,然则,倘若礼崩乐坏,王纲废弛,该当如何?”

“礼崩复礼,乐坏复乐!”前排一书生抢先道,而后向众人作揖,“在下王平”。

“为何复?”一名身材高大的书生模样男子站起发难,“在下孙子千。”

众人哗然,孙子千的家庭在云阳县可是土生的名门,自幼习武,经常有人目睹出入县长府邸,如今却出现以书生模样出现在这酒馆辩论会上,难道是要其武从文不成?

“云高祖灭前朝、建云朝而得礼乐之制,复之,乃自然之理,若无魏炎叛乱,天下一如往前,无战争、无流民,自然也无盗匪,故当复礼复乐!”王平道

孙子千追着问道:“一百年前,云高祖生于暴戾前朝,九死一生,斩杀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故而我云朝能得民心而败前朝。

创业之初大改纲常伦理,有平民子弟得以上学。而今天下大乱,魏炎、吴双各占一方土地,非天下一定,礼乐何复,非圣君临照,礼乐何兴!”

孙子千的大胆令众人始料不及,饶是周开山也露出耐人寻味的震惊。

王平被问住了,还在搜罗辞藻反驳孙子千时,周开山道:“夺酒!”

底下众人也异口同声的附和:“夺酒!”

王平不得已缓步将手中酒放到孙子千面前。

周开山对诸生清声道:“谁有难乎?”

“有难!”酒馆中央有人回了一声,声音似乎带着微笑。

蒋攸先是一揖,缓缓道:“子千兄适才言及礼崩乐坏当圣君临照,太平盛世或许可行,而今各地盗匪自立名目横行,卖官鬻爵如火如荼,赋税额数不断上升的日子已有十年,战乱愈演愈烈。”

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看似骨头上面有了一小洞,实则坏入骨髓,以圣君一人之力扰乱权贵众人利益,难矣!”

震惊,全场哗然,尽管有着魏炎、吴双的造反,但二人都是以改善云朝老百姓生活为名义为口号,要的是清君侧、除小人,蒋攸这番话无疑是在说皇上并非圣君呀!

而且,圣君一人之力不行,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周开山似乎早就得知蒋攸这一离经叛道的说法,脸上依旧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并没有阻止。

孙子千回应道:“诚也,礼乐于乱世或少裨益,然礼乐终不可废,乱世人心崩乱,正待礼乐弥缺补漏,至于圣君何在,还有赖于诸君早日进入朝廷,正朝纲、行忠善之事。”

蒋攸道:“恐怕朝廷难进矣。以诸君之力造圣君,莫不如合圣君之力取天下。”

孙子千皱眉,蒋攸何异于公然造反,望着蒋攸道:“依蒋公子所言,一切推倒重来,这天下会有多少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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