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看了我,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她攥着我的手、伏在床边对着我温柔的说了很多话。有些我听不清楚,还不能说话,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我还听到有医生关照她尽量多来看我,尽量多陪我说话,有助于唤醒我的记忆。

我眼角有液体不停地流下来,她用纸巾帮我擦拭。

我知道她在做这些动作,但是无法表达。

后来我知道,她的伤也很重,她背部缝了几十针。

她挨了两砍刀,万幸没伤着骨头,失血过多,后来听说是做手术时都没有办法把衣服脱下来,只好用剪刀剪掉。姣好的脸庞上用纱布粘了几块,被钢管打那么厉害也都是皮外伤,全身多处淤血青紫,昏迷一夜,手术后输了好多血。

得益于她平时的坚持锻炼,有一个良好的身体素质,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虽然头部被固定在床上不能动弹,我能感觉到她的温柔的目光里所包含的侠骨柔情。

我左手手背两处骨折,用石膏固定不好动弹;左耳上侧头骨骨裂、颅内出血,手术取出淤血,下了导管,缝了十几针,中度脑震荡。

被钢管砸那几下,只算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她每天都坐在轮椅上、护士推着过来看我,没有什么交流,我能体会到她的关心、她的温柔,她坐在轮椅上,停靠在病床边,轻柔地摸着我的手,或者只是捏了捏我的腿、我的脚,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安定、很温馨的感觉。

年轻力壮、身富力强,伤口愈合的很快,除了头部的骨头裂缝,其它地方都快速的痊愈了,先前的石膏、绷带都拆掉了。

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

又过一星期,转入普通病房,她背上的伤口已经拆线了,也安排和我住在同一个病房。

我还是持续不断地头疼、头晕,肢体麻木无力,很长一段时间说话说不清楚,医生说这是闭合性脑外伤,目前看恢复不错,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嘱咐要好好休息、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我知道这是赤裸裸的虚假客套,只是在安慰我,让我有一个良好的心态。他说的“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其实是暗示我“现在有一些后遗症”。

有她在旁边就够了,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好像要比输两瓶水,吃一堆消炎药的效果还要好。

接下来一个月,基本上都是她照顾我,其他病友和我聊天,都说你女朋友对你真好。

她经常按摩着我的左手,说这样可以辅助治疗,帮助左手尽快康复。

有关单位慰问了一次,来了一群人,领导当着记者镜头表示了嘉奖,留下一堆礼品。

物流公司领导也过来看望一次,足额发放了我的工资,还说完全康复后如果再去公司上班,还是欢迎的。

房东女儿也来了几次,表达了他们家人的关切,她爸爸说几年间所有的租客,我是最能和他聊得来的。她说她妈妈一直不喜欢北方人,只有我除外。

“最靓仔的啦-”

她还把我没有看完的她爸的书给我带来了,说她爸安排了,让我只管看,看完再送过来几本。

还来过几次记者,都是她接待了。有着我的照片的那期深圳日报,不限量地送出去了。

每天查了房,输好水,她就会坐在我旁边,给我读书,或者喂我吃点零食。好几次她累了、安静地躺在我身边、贴着我睡着了。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一种健康的颜色、微翕的鼻翼、红红的嘴唇,我忍不住想要……亲她一口,可是做不到啊,我的腿还不能自由活动,我的头部还肿胀着,不能太大角度的扭动。

她帮我喂了药,坐在床边上看着我输水,我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突然感觉床猛地摇晃了一下,我惊醒了,尽量扭着头往四下看,她有点狼狈地扶着床起身,眼神里充满歉意地看着我。

她说看尿袋里快要满了,拿个盆子帮我放尿袋里的尿液,头低下的时间有点长,突然感觉有点晕,眼前一花,竟然跌倒了,不过没有什么事,没有碰伤哪儿。

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护士都是做的,她自己还没有完全康复,就非要自己动手给我换尿袋。

她说转入普通病房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自己动手换的,她主动不让护士换了。

可是我动弹不了,只好心疼地让她赶快坐下来休息。

因为没有能回家过年,爸妈很着急,联系了久不往来的亲家----我前来深圳寻找的她的家人。

她是在深圳日报看到了见义勇为的我的照片,辗转了解到这件事情的经过,几经周折找到医院看了我。

不过我处于睡着状态,并没有看到她,留下1000块钱,和一份有我照片的深圳日报,毕竟夫妻(相好)一场。

可是她说看不出她怀孕的样子,也许打掉了、或者已经生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她怎么评价你吗,她说你是个被娇惯坏了的,长不大的孩子。”

她给老家编了个理由,没有让我父母知道受伤这件事,等我完全康复再说吧。

来到深圳快半年了,第一次知道了她的消息,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总算是了结了一点心病吧,只是不知道她生孩子了没有?还是压根就没有怀孕?她知道了我的情况,在这儿住院,还会再来看望我吗?七年的感情,就算是分开了、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心里却还是莫名的想看到她一次,算是了却一点念想,了断一段感情吧。

我受伤了,严重受伤了。

我做了什么?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对于这件事,我却还是一无所知。

来到深圳这段时间,和她“偶遇”的三次,让我受伤两次,住了近两月的院。

最想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是我。

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我竟然一无所知,这叫什么事,你说冤不冤。这段时间问过她几次,她一直敷衍不告诉我,说你只管喊我姐姐就行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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