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运晨与剑昌黎正和告华晖交谈之时,赵启与玄信也在默默观察着周围环境。
战后的村落,一片凄惨景象,断壁残垣比比皆是,犹如被狂风暴雨肆虐后的荒原。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最惨的景象,应该也莫过于此。那声声哀嚎不绝于耳,似幽冥之音在人们心头缭绕。人们脸上的焦虑与不安如影随形,仿佛厚重的阴霾不断堆积心头。
好在有瑶华武状元坐镇于此,众人虽悲戚但是情绪才稍有缓和,可恐慌的阴影依旧如幽灵般徘徊不去。
赵启凝视着这惨不忍睹的场景,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玄信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之景。心中怜悯与不忍交织,他渴望为这些可怜之人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
告华晖迅速展开灾后救治工作。虽说民怕官兵,但在此地,戈丁与告华晖声望颇高。平日里的基建成效可见一斑,即便此刻此时依旧贫困,可正如俗语所言,先搞基建再谋经济,有了基建便有了希望。饭要一口一口吃,路需一步一步走。
那伏在官人尸体上哭泣的娘子,如今成了孤苦寡妇;废墟中不停哭喊的孩子,失去了爹娘的庇护。一位老妇双手疯狂挖掘着废墟,只为找到儿子。今年,她的儿子刚逢喜事,此刻却只见一只手臂露在外面。老妇全然不顾双手已血肉模糊,心中只念念儿子尚在人世。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她不停地挖掘着,仿佛只要不停下,儿子就还有活着的希望。她的双手已失去知觉,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焦急与绝望。
待她奋力挖开废墟,眼前哪有儿子的身影?唯有一只不知是谁的断臂静静地插在废墟之上,仿佛一个旗帜。而她的儿子,踪迹全无。
“我滴儿啊!”老妇瞬间崩溃,整个人扑倒在那只断臂上,哭得撕心裂肺。即使知道这极大可能不是自己儿子的手臂,即使知道自己儿子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即便如此,她依旧紧紧抱着“儿子”身体的一部分,不肯松手。
眼前的这一幕幕,如同一幅幅惨烈的画卷,在视觉、听觉、嗅觉上,全方位地冲击着赵启和玄信的大脑。
赵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与死亡的战场,他想逃离这里,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移动半步。
玄信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却冷不防撞入赵启那复杂的目光之中。
那并非是震惊于战争残酷的怜悯目光,而是一种恍若身临其境的恐惧。
“没事吧?”玄信轻轻抚上赵启的背,示意自己就在身边。虽不知赵启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想来定不是美好的回忆。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玄信虽自幼跟随剑昌黎在师门生活,却也深谙此理。玄信心中暗自想着,便只是静静的帮着赵启梳理呼吸,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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