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夕心神俱颤,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

周围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虫子的鸣叫也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都被一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让人感到窒息和不安。

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从顾朝夕身上爆发出来,如同一场猛烈的风暴席卷四周。空气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他强忍着打开坟墓的冲动,万一是真的,岂不是打扰母亲的亡灵,而他更怕这一切是真的。

沉默半晌,顾朝夕的身影倏地消失在原地,加速朝家中飞驰而去。

家中更是破败,杳无人踪。

灶台上放着煎制草药的陶罐,里面的药液早已放凉。

他敲开了邻居家的房门,半晌之后屋内亮起了灯,开门的老汉心中迟疑,这后生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伯伯,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顾朝夕,我的家人去哪了,您知道吗?”

闻言,赵老汉退了两步,颤声说道:“你——你不是被县衙抓起来了,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白天他曾去菜市口观刑,只是当时人犯面容被遮掩,看的不分明。

顾母的尸体也是他同街坊邻居一起收殓安葬的。

如今乍闻对方自称顾朝夕,心中自然惊惧。

“赵伯伯,我离家七年,您的话我不太明白,这其中必然存在误会。我家发生什么事,还请您告知。”

赵老汉见对方言之凿凿,心中半信半疑,他压下心中巨大疑惑,将最近听说的事一一讲述。

确认母亲身故,顾朝夕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熄灭。

赵老汉只觉周围温度骤降,如浸入深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前的少年神色冰冷如万载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顾朝夕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避免波及到对方,他朝赵老汉拱了拱手,“感谢您安葬家母,待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谢您。”

说完,身影瞬间消失。赵老汉晃了晃头,刚刚的事恍若错觉一般。

死囚大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顾朝夕”躺在冰冷的石板床上,他的背上再添新伤,刽子手的刀背几乎将他的脊梁打断。虽然苏小晴及时令医师救助,但心伤难医。

“顾朝夕”眼神空洞无物,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对这个世界已经毫无留恋。

夜半三更,牢头恹恹欲睡,忽听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惊觉有人闯入,正要呼喊,一道劲风袭来,他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顾朝夕扭断门锁,推开牢门,屈膝蹲下将躺在地上的人犯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拂去伪装,人犯露出少女的真容。

虽是浑身散发着恶臭,苍白的面容带着血污,却也隐隐露出清丽脱俗的轮廓。

顾朝夕握着她的手腕,缓缓输入灵力,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轻声呼喊着:“妹妹,醒醒。”

顾萱萱像是历经了一场噩梦,她心如槁灰,只求速死,希望能够追上泉下的母亲。

弥留之际,身上一股暖流流过,她忽然听到久违的呼喊。

她悠悠的睁开眼睛,七年未见却熟悉到镌刻在骨子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哥哥…”她的枯萎的眼神露出一丝亮光,旋即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两行清泪冲刷污浊的脸庞。

“哥哥,咱们没有妈妈了……”

顾萱萱嚎啕大哭,天大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顾朝夕心如刀绞,忍着巨大的悲痛,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背,温声安慰,“妹妹别哭,还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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