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地点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聂珩并没有让叶清岭等,虽然他是看着时间过来的,但桌上没有热气的咖啡却说明她已经来了很久。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候,入座后便似笑非笑地观摩着她的闪躲,她的动摇。
叶清岭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相比较他这个大病初愈、风尘仆仆的人,更显憔悴。大概一夜未眠吧?聂珩想起了昨夜给叶清岭发的5封邮件——
我们见一面。
明天午后我会到布拉格。
我知道你的地址,但贸然过去,太过激了。
不会太久,最多20分钟。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只是一个告别。
——每隔半小时一封,直到最后方才收到回复。
简短的“好”字和漫长的犹豫将她内心的纠结和人际交往上的笨拙表现得淋漓尽致。内疚和旧情以外,大概依旧爱着吧?只可惜这个发现并未让聂珩动容,他也不想以此作为伤害她的利器,此刻他对她是无爱亦无恨的。
静默的僵局直到服务员端来他之前点的加冰果汁才被打破。
聂珩是一个很怕热的人,而室内的暖气也很充足,但为什么不脱外套呢?在意识到他确如邮件中承诺的不会耽误太久,叶清岭心中一滞,真的毫无留恋吗?
“不点一块蛋糕吗?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今天是你的生日。”她唯唯诺诺地开了口,一句比一句低落。
“不用了。”拒绝过后,聂珩却笑了,不同于之前对服务员的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
是因为身边有了能触及他内心最柔软处的人吗?虽然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影响的人。叶清岭注意到他束马尾的发圈上挂着一朵可爱的郁金香,与他的形象、气质、性格全然不符,可除了嫉妒,除了羡慕,她又能怎样呢?
“你的身体......复原了吗?”
“嗯,虽然不是完全,但不影响日常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
“真好......真好......”
她是真的为他开心,但聂珩却笑着将二人的感情彻底撕裂,残忍地,“因为能减轻愧疚?”
叶清岭心上被重重一击,她动动嘴,却没能为自己发声。也许他是对的,他对人心的把握总是那么透彻,可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无可奈何呢?
“对不起,聂珩,我......我知道,无论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借口,都是狡辩,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你车祸过后,我根本找不到你,我找了每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没一个联络得到你!”她叹气,黯然神伤,“就连你遭遇车祸的消息,我也是从新闻上看到的......”
“所以是我的错?是我不带你认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吗?明明是你一直在拒绝,连接触都不愿尝试。”聂珩突然很想笑,觉得自己三年来为她所做的妥协简直就是笑话,她不喜欢他过于混沌的圈子,他又何曾习惯得了她干净的世界?做与不做才是他们之间的天差地别。
“却可以为了梦想,在与我失联一周后提出分手。”他还是笑了出来,极尽讽刺之能事,“想想,我们之间的爱情可真是伟大呢!除却古典乐这个爱好,毫无共同点的两个人居然安然地在一起了三年。”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但叶清岭却哭不出声,“别这么说,别否认我们的感情......求你,怨我,骂我都可以!”
“不能说我对你没有怨,却也是理解你的选择的——不过是在逃离可预见的枯萎。”
那他就不担心Thalia在他身边会枯萎了吗?不,不会的。她的干净不是因为不染,而是因为清明。
聂珩拿过冰化得差不多的果汁,打算饮毕离开,却听到叶清岭绝望且哀伤的声音,“我会离开,会和你分手,会那么绝情,都是你父亲勒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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